心·疆(上篇)

清晨摸黑從馬來西亞登機出發,一路朝西北飛行13個小時,中途二度在廣州及銀川轉機,抵達烏魯木齊時,竟也是深夜摸黑下機。心裏曾一度嘀咕13個小時啊!連倫敦都飛抵了,中國西北有那麼遠嗎?是的,地處中國西北邊陲的新疆就是西北遠,中國的自然風光更是西北壯美!
新疆,曾經的西域,因為絲綢之路橫亙,許多人都知道她承載了數千年厚重璀璨的中西文明,遍地古跡見證了西域的曆史變遷以及獨有的神秘異域風情。
其實,幅員遼闊的新疆不隻孕育了人文古跡,更被上天恩賜了曠世絕美的自然風光。這裏有無垠大漠、蒼涼戈壁、冰川雪嶺、群山雄峰、清澈湖泊、萬頃草原及涓涓河流等等。不說不知,新疆也是世界上距離大海最遙遠的地方。

新疆由於地大物博,曠野廣袤,當地人將之分為南疆北疆。南疆以人文古跡為主;北疆則以壯麗絕美的自然風光吸引國內外無數旅者前仆後繼前往朝拜。
9月下旬,時值北疆最燦爛的季節,我和旅伴兩個小女子飛抵新疆首府烏魯木齊,再轉搭動車往東至鄯善城邊的庫木塔格沙漠,感受大漠風光。
庫木塔格沙漠位於新疆吐魯番盆地東邊的鄯善城區,庫木塔格在維吾爾語是指“沙山”。
根據景區簡介,這個大漠於漢朝時代形成,是世界上唯一與城市相連的沙漠。數萬年前,由於天山兩大風口,即七角井和達阪城的兩股風沿途挾帶著大量細沙,在鄯善城南的庫木塔格區相遇沉積,加上受到鄯善南面的覺羅塔格山阻隔減弱風力,逐漸形成沙漠。

綠不退,沙不進
這裏彙聚了世界主要沙漠區典型地貌景觀,信手拈來就有沙窩地、蜂窩狀沙地、平沙地、波狀沙丘地、魚鱗紋沙坡地、沙漠戈壁混合地等,可謂“世界沙漠景觀的博物館”。當地政府善用資源,將之發展為集觀光、科研、探險、考察、沙地運動及沙療保健於一體的國家級名勝區。
從沙漠景區公園乘坐驅間車入內,路旁的綠植逐漸減少,取而代之是沙石與戈壁地形,須臾即來到黃沙漫漫,沙嶺連綿的浩瀚大漠面前。
凝視著眼的黃沙,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神秘又遙遠的古樓蘭人最後絕跡的地方。為此我尋找了關於古樓蘭的資料,想一探樓蘭與鄯善的絲絲縷縷,不過,就連史學家多年來仍無法明確考究與解釋,於是,傳說終歸傳說,於是,眾說紛紜。
包車師傅說,老一輩的人相傳樓蘭人曾在這片沙漠中居住過,曾經繁盛一時的樓蘭古城可能就埋在沙漠下,這裏更是樓蘭人最後消失之地。

與樓蘭的絲絲縷縷
說起樓蘭這個在史書出現的神秘國度,她曾是古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由於地處當時內地通往西域的交通樞紐,是古絲綢之路的必經要衝,盛極一時,更屢次成為匈奴與漢潮爭奪的肥肉。爾後在漢昭帝時,樓蘭國名改為鄯善,並遷都新疆羅布泊西北岸。
然而,不知在什麼時候開始,輝煌繁盛的樓蘭突然從曆史上神秘消失。有人說是戰爭使樓蘭滅亡,也有說法指當時嚴重幹旱,導致樓蘭人棄城四處遷徒,更有傳說瘟疫滅絕了樓蘭人。
曆史學者與考古學家迄今仍在研究樓蘭古國神秘消失千年之謎,至於今日之鄯善是否千年前的古鄯善,也缺乏明確根據。就讓傳說継續傳說,撲塑迷離更能令貧瘠的沙漠豐富些,增添旅者想象空間。

沙漠行走舉步維艱
接近傍晚6時,大漠的太陽依舊熾烈火爆,熱浪翻滾,沙海金濤耀眼,為了追趕大漠落日圓,我們穿過巨大的沙雕,徒步攀爬不遠處的沙嶺。
豈料就在我們剛邁開腳步,兩腿即陷入沙裏,由於沙質非常柔細,幾乎每踩一步,鞋子即往下陷並灌入些沙,在沙漠行走真是舉步維艱,太不容易了!
繼續沿著沙脊向上走,真的非常吃力,笨重的腳步一直重複著下陷、抽提,不稍幾分鍾已汗流浹背氣喘籲籲。走走停停之下,決定豁出去了,四肢並用,以狗爬式循著前人的足跡往上爬,方逐漸拿捏到在鬆軟沙地行走的輕重。
登上沙脊站在大漠之巔那一刻,即被眼下的大漠風光震攝住,已然忘了腿軟身疲。


大漠之巔觀夕陽紅
佇足於金光閃閃的沙巔上極目遠望,一邊是無邊無際莽莽蒼蒼的浩瀚沙海,廣袤大漠遠處沙丘層巒,連綿不絕的沙嶺層次分明,另一邊則是碧綠蔥蔥的鄯善縣城,兩地形成鮮明的對比,真是奇跡。
傍晚7時許,烈日慢慢收起了耀眼的光芒,天色漸暗,遠處綠油油的城縣不再清晰,期盼己久的大漠日落終於登場。
紅色的火球射下萬道霞光,染紅了萬裏長空,柔和了美麗的沙紋曲線,金色雄渾的茫茫沙丘漸次暈紅,溫柔了蜿蜒的沙脊,絢爛的壯美景色,加上大漠縷縷晚風輕拂,讓踏沙逐落日斜陽的遊客如癡如醉,此時此刻眼下的幾度夕陽紅,仿佛讓我穿越到王維那年那月筆下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豪情壯景,直至最後一抺夕陽消失在地平線上。


荒野中斑斕秀美的五彩灘
看過大漠落日,意猶未盡,數日後在北疆之西的五彩灘再次追落日逐斜陽,卻在此遇上“長河落日圓”。
五彩灘位於北疆阿勒泰區,由於地貌特殊,河岸岩石在千萬年來不斷遭受河水衝刷切割與狂風侵蝕,以致形成大大小小參差不齊,高低不同的小丘地形,岩丘與岩丘間為縱橫交錯,寬淺不一的溝壑,維吾爾族稱之為“雅丹”。
這些岩石因各含不同的礦物質而呈現出五彩斑斕的顏色,因此被稱為“五彩灘”,是新疆最美的雅丹地貌。

南胡楊北岩丘
進入五彩灘風景區,可見一排排巨大的風車擎天立於荒野上。往左隨著棧道走去,繽紛奇特的五彩灘便呈現眼前。
大小不一高低錯落的奇特岩丘,就有堅硬的岩石、鬆軟的泥岩、巨礫迭砂岩,有的狀似石峰,形如古堡,有的像綿綿冰沙,剛柔並濟,在晨昏不同的光照下,顏色隨之變化,岩壁映日,壯觀又大氣。
黃昏時分,夕陽餘輝灑在峭岩陡丘上,能瞬間變化色澤,土紅色夾雜著白橙黃淺綠褐黑等色,格外瑰麗,而五彩灘被囂張的紅焰包圍卻亳不遜色,似乎遇強則強,趁機為自己重彩變裝,絢爛繽紛,夢幻多彩,即震撼又讚歎。

安檢處處滴水不漏
在新疆行走,會發現這裏有一道異於自然風光的特色,它存在於樓前舍後,或大街小巷中,或駐於大道上,攤販旁,無所不在,你可以說它礙眼,但它其實也是新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近數十年來,新疆不時傳出流血衝突,尤其烏魯木齊多次發生恐怖襲擊事件,以致大家對當地治安與人身安全心存疑慮。身邊朋友也一再提醒小心暴動,注意安全等,不過,抵逹烏魯木齊方知,當地的維安嚴密得只能用滳水不漏來形容。
我們這一路體驗了最嚴格的安檢,連搭個公共巴士也得安檢,十數個荷槍實彈的武警在站口檢查所有乘客的身分證或護照,一律人過安檢門,物過X光安檢機,手提袋、背包、行李箱等須經過掃瞄以及開包檢查才能上巴士。進入烏魯木齊火車站更需二次安檢,第一次在大廈各個入口處,第二次則是在候車大廳。
記得我們從烏魯本齊北上216國道不久即停靠休息站,女警們竟然在廁所入口處設安檢門,並逐一檢查女賓的隨身包,戒備嚴密,連蒼蠅也休想飛入。
可以如此說,新疆的安防嚴格程度堪稱中國第一!







下期:禾木地處中國西北邊陲的新疆北部阿勒泰地區,被評選為中國最美麗的村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