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風捉景|何凱晶(自由職業設計師)
7月是屬於檳城喬治市的,雖然檳城總是不乏各種宗教文化慶典,但是7月特別多,許多重量級藝術演出都值得關注並反思!
7月8日至9日是喬治市入遺慶典,開放讓大眾免費體驗多個文化工作坊,如皮影戲繪製、印裔穆斯林傳統婚宴等;7月21和22號是升旗山節,則為大家導覽多個升旗山小眾有趣的路徑;而最受關注的,莫過於7月15號至31號的喬治市藝術節。
自2008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喬治市列為世界文化遺產,隔兩年便以慶祝為名隨之設立了藝術節,並在最重要的幕後推手兼藝術節總監祖西迪(Joe Sidek)的8年耕耘下,極具野心地將其推向國際舞台。
“喬治市藝術節”已被《紐約時報》列為“最重要的亞洲藝術節之一”,對標新加坡、香港、曼穀等國際藝術盛事。

喬治市入遺慶典,在世德堂謝公司(Cheah Kongsi)邀請多個不同文化單位演繹傳統舞曲。
無高規格演出場地
奇妙的是,檳城始終都沒有一個可以容納高水準規格的美術館或者表演廳。今年剛在理科大學文化禮堂(Dewan Budaya USM)上演的桑布伊《得力量·Pulu’em》演唱會和布拉瑞揚舞團《路呐·Luna》,以身體演繹部落生活,超越語言和文化的專業演出獲得滿堂喝彩;暌違多年再次有藝術性高的演出,大家都起立鼓掌幾分鍾之久,但策劃團隊有點遺憾表示,相較於另一場在吉隆坡吉隆坡表演藝術中心(KLPAC)的演出場地,檳城無法找到更大的場地,無法感受現場更震撼的視聽衝擊。
其實,這樣的惋惜總會時不時從不同人的口中聽到。
對此,早年祖西迪也有表示,檳城最棒的舞台,就是老街本身,那些被保留下來的戰前建築物,就是最具特色的背景布。也讓人聯想曾經風靡一時的壁畫確實成了喬治市的空白畫布,在遊客打卡拍照之前,在壁畫作品被大量複製成紀念品之前,走在喬治市的街上,牆上的街景相映了一代人的生活。

2023年喬治市藝術節的閉幕儀式,大家占據土庫街隨歌起舞, 請來了ADAU砂拉越獨立樂團來炒熱氣氛。
藝術演出融入建築
另一個相似於街景畫布的創作,也是今年喬治市藝術節的閉幕活動之一的戶外光雕投影表演《Immersio:Outdoor Projection Mapping》,邀請了國內外數十位數碼設計師以土庫街(Beach Street) 一棟殖民風格建築OCBC銀行的立面進行再創作。
動畫演繹、精準的細節設計,加上酷炫的光影效果,例如重新想象窗戶後的生活場景,如同壁畫的升級版,又饒有趣味地重置城市的想象。
另一個以場域進行創作的作品《曇花堂·BAKAWALI》,選址在COEX文化園區,利用了辦公桌和台階,長桌和折迭門之間,形成雙人對話。

《曇花堂》演出利用長桌和折迭門的距離進行雙人對話,需要呐喊才能讓聲量在諾大的空間回蕩,有助於演繹者個人情感的釋放。
國際化還是本土化?
文化藝術演繹場所的選擇,在檳城而言是更有意思的,因為你沒有太多好的選擇,反而有了更廣更具實驗性的選擇。
對照另一座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城市——馬六甲,不及喬治市藝術節那麼受國際矚目和人潮吸引力,當然也沒有那麼高的討論度和批判空間。
這個藝術節曾被拔高到一個高度,又不免俗地以吃喝玩樂寓教於樂的形式走進民間,走過了13年,換了兩批製作團隊,明年即將接棒的團隊頂著的壓力,或許也是坊間最受爭議的討論:究竟藝術節是應該更走向國際還是更本土?
《曇花堂》演出利用辦公桌和台階的高度,進行雙人單演,映襯兩人不同的心路曆程。
對話或叩問未來?
我個人覺得所謂國際水平的創作,並非是邀請到國外的藝術家這件事,而是創作本身是否可以跨越語言和文化隔閡,可以按地理環境進行創作,可以從本土語境出發,可是它最終的找落點是要回到與這座城市對話,還是對未知的叩問?
大家總說從事文化藝術難以溫飽,一般也身兼多職,很少有條件可以把藝術創作當成一門專業去進修,更別談能為喬治市留下什麼,“能做就已經很好了” 創作止於行動。
為慶祝一座城市而生的藝術節,那我們能為這座城市創作藝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