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马哈迪口吻踩踏华文报/章龙炎
在马来西亚的多元种族社会,华文报扮演了一个特殊的角色:华人社会的支柱。
因此,举凡关涉到华人权益的课题,华文报都会广为报道。华文报把此视为文化使命。因为这特殊角色,再加上华文报也被某些友族领袖,包括前首相敦马哈迪医生在内视为“导致国民不团结”的因素。
即使受到网络技术的冲击,华文报与时俱进成为多媒体(称为华文媒体),继续扮演华人社会支柱的角色。像马哈迪这样的非华裔领袖,不满华文报对涉及华人课题的“反政府”报道并公开抨击,让人遗憾,但是可以理解。
可是,民主行动党“军师”刘镇东是华文媒体的受益者,在他的新书《追寻理想国家:马来西亚政治史上的林吉祥》却指华文媒体在希盟执政22个月期间煽动华裔的情绪,大肆炒作废除死刑、餐厅禁烟、大学预科班学额及白鞋换黑鞋等课题,并声称种族课题的讨论与日俱增,非马来人不满情绪也日益加剧,一定程度上需“归功”于一些华文媒体的煽动。
即使刘镇东批评华文媒体有加上一些限定词,如“亲马华”、“一些”等等,也提到各语文媒体的舆论与压力,但是整体上来看,对华文媒体是不公平,也让人联想到其居心叵测!
例如,他提到希盟竞选宣言提到的承认独中统考文凭是指在执政届满前达成,但华文媒体视此事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因此认为希盟违诺。事实上,把承认独中统考文凭视为轻而易举的是民主行动党的领袖,证据俱在,无需分辨。华文媒体是据实报道。
再说了,马哈迪说过竞选宣言不是圣经,刘镇东把它奉为圣经了?
即使我认同刘镇东所说的:因为政治及技术问题,承认统考文凭需要时间来处理,但把火箭党领袖的话硬塞到华文媒体的嘴里,非仁者所应为也!
拉曼贡献被认同
另外,好像废除死刑、餐厅禁烟、白鞋换黑鞋等课题,都是涉及公众利益、跨族群而且具争议的课题。媒体都广为报道,为何只针对华文媒体?
刘镇东还提到,行动党秘书长兼时任财政部长林冠英处理拉曼大学学院(简称拉曼)拨款,即林冠英坚持只要马华放弃对拉曼的管控权,政府才会发出3000万令吉款项的课题也被“亲马华”的华文媒体炒作。这涉及林冠英缺乏政治智慧,要是以财长的权力,拨出比国阵时代还多的款项给拉曼,华文媒体肯定会广为报道。我相信火箭的党员及支持者会认同我的看法。
还有,很多华人虽然讨厌马华,但是拉曼过去50多年来为华裔子弟提供学费低廉、高素质的教育,对华社及国家的贡献是被认同的。
向拉曼开刀,犯了华社大忌,华文媒体加以反映,何错之有?爪夷课题也是如此。
相对于其他语文媒体,华文报是比较中立的,多年来对国会反对党,特别是行动党还是相当通融的。进入21世纪,华文媒体对好像刘镇东等“政治明星”的诞生,起了推动作用;而行动党能够在政治上取得突破,华文媒体给予其领袖撰写专栏、刊登文告及专访等方便功不可没。
邓章钦眼中的“大战略家”刘镇东,理应知道华文媒体有监督政府、广为报道及评论涉及公众利益(当然有时候还包括华人的权益)的责任,不能因为在执政时期受到舆论的压力,内部问题而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失去执政的美好时光,把责任推给华文媒体。
这不禁让我联想到,竟然自以为是个“战略家”,刘镇东在谈马来西亚政治史上的林吉祥,为什么要那么不自然地用马哈迪般的口吻踩踏中文媒体,而不把中文媒体当作是“第四权”?难道他认为华文媒体可有可无,或者更加糟糕的:华文媒体应该以“马来西亚人”而不是马来西亚华社的角度来报道与评论各种议题?
能干问责,还透明吗?/章龙炎
2008年全国大选掀起“政治海啸”,民主行动党主导的政党联盟夺得槟城州政权。该党秘书长林冠英出任首席部长后,推出“能干、问责及透明”(CAT)口号。他还引以为傲,声称槟城是唯一提出这一“概念”的政府。不少支持者也确实认为林冠英理财能力出众。
2018年全国大选后,林冠英所属的政党联盟上台执政,他出任财政部长。或许因为自觉执掌槟州期间表现优异,有资格评论他州财务,他在2019年6月大胆预测:若继续由砂拉越政党联盟(GPS)执政,砂拉越三年内可能破产。他指出,砂政府2019年的财政预算高达110亿令吉,而储备金仅约300亿,若每年开支超百亿,三年即告“破产”。
但稍有财经常识的人一看便知此论站不住脚,甚至带有误导成分。首先,一个州或国家的财政,并非完全依赖“挖老本”,因为政府是有稳定收入的。
根据砂拉越首长(2022年3月改称总理)丹斯里阿邦佐哈里在2018年11月公布的2019年度预算案,总额虽达119亿令吉,却有1亿多盈余。
再者,砂副首长兼第二财政部长拿督阿玛道格拉斯于2020年11月在议会披露,2019年储备金为239亿7000万令吉,虽较2018年的270亿9000万略降,主要因前朝(希望联盟)政府取消已获批准的联邦项目,迫使砂政府动用储备金填补资金缺口。
林冠英的“破产论”,被视为典型的政治语言,带有煽动成分。事实上,砂拉越财政稳健,储备金仍维持在5年前水平,2025年税收预计可达200亿令吉。
反观槟州,财政储备则从2019年的21亿令吉,骤降至2024年底仅剩5000万。根据首席部长曹观友披露,截至2025年3月31日,州账面盈余为6500万令吉,但至5月2日已下滑至4300万。
槟财况比砂更堪忧
讽刺的是,林冠英近日在州议会中却要求现任政府解释为何五年间州财政骤降11亿令吉。他对槟州的质询语气温和,远不及当年对砂拉越的“破产论”来得激烈。
即便槟州财政状况比砂州更堪忧,曹观友对林冠英的质问也不过视作“恼人的苍蝇”。以林冠英的个性,若当年CAT口号下的政绩是真材实料,如今槟州表现不佳,他理应更为激烈反应。除非当年的“政绩”也不过是“吹”出来的。
如今,槟州政府在本质上仍延续林冠英时代的施政风格,政绩难有突破。
他当年之所以能被捧为“神”,多靠继承自国阵时期的资源支撑。
全国政治格局变化明显,更多人“向前看”,对执政者“前倨后恭”。而行动党领袖对马华政要的关注,似乎也远多于对林冠英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