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与大萧条/李荣昌

近期,随着美国加征关税政策的不断推进以及中美贸易战的持续升级,市场普遍预期美国乃至全球经济可能面临衰退风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其最新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也指出,受贸易紧张局势和关税不确定性影响,全球经济增长将出现明显放缓。

报告预计,2025年全球GDP增速将从2024年的3.3%下降至2.8%。尽管IMF强调,当前的政策不确定性将对全球经济构成实质性压力,但其仍未认为全球将重演“大萧条”式的全面经济崩溃。

然而,市场与公众对经济前景的担忧依旧未减。VIX波动率指数被视为市场恐慌情绪的“晴雨表”——一度飙升至52.33的高位,尽管随后有所回落,目前仍维持在30点左右,显著高于正常水平。

这种高度的不安令人不禁联想到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及其背景下出台的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该法案因其对国际贸易的严重阻碍,长期以来被视为引发和加剧大萧条的关键因素之一。

那么,斯姆特-霍利关税是否真的是导致当年经济大崩溃的“罪魁祸首”?今天的关税政策是否正在重蹈覆辙?

糟糕的回应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并非导致1929年大萧条的根本原因。这一法案于1930年6月正式生效,而美国历史性的经济崩溃早在1929年10月华尔街股市崩盘时就已经拉开帷幕。因此,从时间顺序上看,这项关税法案属于对危机的一种回应措施,而非危机的起点。

该法案将超过2万种进口商品的关税税率提高至历史高位,其初衷是为了在经济低迷、失业率上升的背景下,保护美国本土的农业和工业免受外国廉价商品冲击,以稳定国内市场和就业。

然而,这项政策在实际操作中适得其反:各国纷纷采取报复性关税措施,导致国际贸易急剧萎缩,进一步拖累本已疲弱的全球经济体系。

因此,斯姆特-霍利法案并非大萧条的“始作俑者”,而是一个加剧危机、反映政策失误的经典例子。

保护主义主动出击

相较之下,当今美国的关税政策动机与当年存在显著差异。当前的关税更多是出于财政收入与国家战略考量,如鼓励制造业回流、减少对外国供应链的依赖,意图增加关税与政府收入比重,以关税养国。这些目标虽然同样具有保护主义色彩,但在全球化深度融合的今天,其经济和政治含义已远不止于“保卫本土产业”那么简单。

因此,在理解斯姆特-霍利法案的历史角色时,我们应当把它视为一项在危机之中采取、却因缺乏国际协调与宏观视野而失败的政策尝试,而不是导致大萧条的元凶。

它的教训在于:在面对全球性经济挑战时,孤立主义与保护主义往往不能真正保护本国利益,反而可能引发连锁反应,令局势雪上加霜。

与此同时,当前美国的关税政策,并非出于应对经济危机的迫切需要,而是特朗普政府上台后,在其四大核心改革议程——贸易、移民、财政政策与监管改革,框架下所推出的一项战略性举措。这一政策意在通过重塑贸易结构、缩小贸易逆差、强化本土制造业的全球竞争力,从而服务于“美国优先”的国家战略目标。

而且,在特朗普就任之前,美国已基本控制住通胀水平,并成功推动利率逐步正常化,开启的降息周期亦更多是出于预防性考量,而非因经济疲弱所致。因此,当前关税政策的调整并非为了应对经济基本面的危机,而更多反映了美国国内政治诉求的驱动,尤其是服务于重塑经济结构与赢得选民支持的目标。

综上所述,本轮美国关税政策的背景,与1930年代为应对经济衰退而出台的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有本质不同。

前者主要出于战略和政治动机,着眼于制造业回流和贸易结构调整;而后者则是在经济已陷入严重萧条的背景下,为保护本土产业而采取的被动反应。两者虽形式相似,但出发点与宏观环境截然不同。

值得注意的是,大萧条的爆发并非由斯姆特-霍利法案单一引发,而是多种因素叠加所致,包括股市崩盘、银行危机、政策失误与金本位限制等。

该法案虽加剧了危机,但并非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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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新闻

专家:大马首季表现超新泰 全球不确定性恐影响增长

(吉隆坡17日讯)经济学家提醒,虽然大马今年首季经济增长表现超越数个邻国,但高关税、供应链中断、投资延迟及整体不确定性,可能对国家增长轨迹造成影响。

有者认为,美国关税政策加剧全球贸易紧张局势,引发市场及投资者忧虑,但大马多元化且基础稳固的经济结构,有望抵御外部冲击。

尤其在充满不确定性下,政府需要有针对性的经济应对策略,帮助国家经济吸收冲击并维持企业信心。

根据马新社报道,双威大学经济学教授姚金龙博士说,大马首季录得4.4%经济增长率属预期内。该增幅快于去年同期的4.2%,但略低于去年第四季的4.9%。

“与一些区域伙伴相比,大马首季增长高于新加坡和泰国,但低于越南(6.9%)和菲律宾(5.4%)。鉴于我国属中高收入国家,这表现显示出我们经济具备相当的韧性。”

他指出,大马多元化的经济结构、坚挺的国内需求及良好的宏观经济环境,包括低通胀、劳动市场稳定和信贷流动,应可缓解外部冲击带来的影响。

不过,鉴于全球持续的不确定性,他认为大马可能只达到政府全年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预测区间(4.5%至5.5%)的下限。

美贸易政策2路径影响大马

国库研究院主席农沙里博士也对这忧虑表示认同。他认为,尽管大马首季表现优于新加坡(3.8%)和泰国(2.9%),但仍落后于印尼的4.8%增长率。

“全球局势自4月起发生显著变化,特别是美国实施波及168个国家(包括大马)的关税政策,尽管目前已暂停90天……这项措施从结构上改变了今年的贸易格局。”

他提醒,中美之间的关税政策变化可能扰乱供应链和投资流动,尤其是高度依赖出口的电气与电子行业。

“这些不确定因素不仅通过高关税导致消费价格上涨,也可能因企业采观望态度而拖延投资决策,进而放缓经济动能。”

他分析道,美国贸易政策的重构,可能通过两种路径影响大马:(一)与美国的直接贸易,特别是涉及美国企业的产业内贸易;(二)对本地处于同一价值链中的供应商带来的间接影响。

国内需求与净出口支撑

至于今年下半年,农沙里预计全球经济放缓,料将对大马的贸易表现和整体增长路径施加更多压力。

大马Muamalat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莫哈末阿扎尼占博士认为,大马首季的增长属“适度”,主要是受国内需求与净出口支撑,分别增长6.0%与19.6%。

他说,国行近期将法定储备金率(SRR)下调100个基点,为银行系统注入190亿令吉流动性,以及政府对中小企业融资担保的提高,皆为应对外部挑战的积极措施。

“在充满不确定性背景下,这些政策至关重要,政府需要有针对性的经济应对策略,帮助国家经济吸收冲击并维持企业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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