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心然
那天知悉香港著名填词人卢国沾去世的消息，心沉了一下，耳边立马响起《每当变幻时》这首歌，以及那段早随风而逝常哼唱这首歌的久远往事……。
卢国沾与黄沾、郑国江被列为香港粤语流行乐坛早期的三大填词人，他曾写下逾三千首粤语歌词，被封为“词圣”。他为不少香港经典电视剧集填写主题曲，包括《小李飞刀》、《田园春梦》、《每当变幻时》、《天蚕变》等等。由于是工作狂常通宵熬夜，导致他健康不佳，40岁中风晕倒， 90年代因健康问题淡出乐坛，渐渐被人遗忘。
当年从台湾跳飞机回马，因客观因素无法继续离家外出，面对就业上的困难。由于在台湾曾在KTV（包厢类型的卡拉OK）工作，那时国内开始流行卡拉OK，因此去应征马上被录取，大概由于年纪稍长以及有些经验被聘为DJ部门的主管。工作时间晚上8点至凌晨1点，有十多间厢房，也有供顾客公开唱歌的大厅，并有陪座小姐。环境有点复杂，但形势所迫，也无从选择。
当时DJ每天上班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检查厢房的音响效果，通过试唱来试音，而我必选《每当变幻时》作为试唱范本。自己明白五音不全，音域不阔，不擅唱歌，只好选一些容易哼唱的曲目。《每当变幻时》这首歌不仅适合自己的音域，较易掌握，重点是其歌词符合我当时的心情——失落兼有点失意。
《每当变幻时》唱出对逝去往事的缅怀之情，包括乐事与悲事。 歌曲表达出人生如梦的唏嘘感。时光匆匆，韶华如四季逝去，流逝的人与事，皆不可追，皆无法挽回。
华语版本《月光小夜曲》
这首歌原是日本歌曲，古贺政男作曲，1943 年李香兰重新演绎。后来改编成华语版本的《月光小夜曲》，原唱者无从考证，紫薇早期曾演绎过，后来经蔡琴演唱才众所熟知。1977 年被改编成粤语版本《每当变幻时》，由卢国沾填词，薰妮演唱。歌曲推出后很受落，街知巷闻，还荣获香港首届十大中文金曲其中一首金曲，成为薰妮的代表作。
《月光小夜曲》与《每当变幻时》两首歌在曲韵与感觉上有蛮大的差异，前者像浪漫情歌，蕴含淡淡的抒情情怀，后者却富含人生哲理，对无常人生沉重的叩问。
当年每次哼唱这首歌时，都仿佛感悟到人生的沧桑。那时一直无法适应夜生活的氛围，身心不太愉悦，但也从中看到不同的人生百态，体会到不同温层的生活姿态——我的下属（年轻DJ）都有各自问题，有来自单亲家庭或吞食了摇头丸或喝了酒来上班，经常要处理烂摊子。不过也深刻感受到众生相的多面向，每个人都有自身的问题，都有要跨过的坑。
特喜欢《每当变幻时》上半段的歌词，对人生的无常变幻描写的准确无比，完全到位：
怀缅过去常陶醉
一半乐事一半令人流泪
梦如人生
快乐永记取
悲苦深刻藏骨髓
韶华去
四季暗中追随
逝去了的都已逝去
啊
常见明月挂天边
每当变幻时
便知时光去……
KTV工作逾4年宣告结束，人生记忆中甚至遗忘了这段往事。由于卢国沾去世，才重新出土，旧曲重温……而歌曲对人生变动变化的刻画，当年是伤感多愁，现迈入初老，倒是实际体会，丝毫不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