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聽朋友說,目前的亂局正好直接或間接為中國倡議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深耕的沃土,同時也讓國際社會反思現有的全球治理模式和國際秩序的時效性。
誠然,這個人心動蕩不安的年代,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來說,既是最好的機遇,也是挑戰空前嚴峻的時代。
無可否認,經此一疫的考驗,中國的治理模式已證實具備管控疫情的能力。相形之下,去年歐美哀鴻遍野的狼狽,卻暴露本身治理模式的不堪考驗。孰優孰劣,高下立判。然而,中方不必以此作為批評、貶損西方治理模式和社會體製的根據。一些論述在為輸出中國經驗、中國模式而歡呼之餘,硬把中外雙方管控疫情的成敗,當作評比體製優劣的標準。這正好授人以柄,一方面坐實西方國家政客與媒體的指責,稱中國有意挾“馳援抗疫”之便,改變現有的國際秩序;另一方面,也恰好正中西方國家極力凸顯意識形態分歧的下懷。
避戰贏取空間時間
其實,這種爭議評比對己對人都毫無好處;相反的,它隻會為自己樹敵,尤其是與自己不同體製的受疫國會倍感侮辱,因為有關體製畢竟是由當地人民決定的。中國的社會主義模式如此,西方的資本主義模式亦然。這種受辱感在挑動下很容易會發酵成“反華”情緒,足以抹煞中國先前“抱疫馳援”的德行善因。
環顧全球,必須承認的事實是:體製與中國相仿的畢竟寥寥無幾。在避免物傷其類的情況下,面對美國不斷挑動意識形態的對峙,選擇避戰應該是當前的上策。這不等同懦怯;相反的,不要輕易墜入美方的陷阱。對外,中方才能贏取更廣的空間和時間去應對疫後的經濟變局,以及推進“一帶一路”高質量的發展;對內,實現“兩個百年”的宏願,才是重中之重。
爭話語權行穩致遠
值此百年變局,中國在現有的全球治理框架下,可選擇繼續扮演大國擔當的國際角色,並在全球危機面前,努力開拓與行使本身的話語權,而不必急於填補或取代美國領導全球的角色。這是當前形勢下,行穩致遠的選擇。
就以當下尚待完善的全球抗疫為例,由世界衛生組織扛起領導大旗是理所當然的。在這個平台上,中國的積極主動參與也是名正言順的,不容任何國家的爭議與幹擾。其道理與中國積極參與聯合國的“維和”行動並無二致。
猶記得去年疫情爆發期間,中國極力配合世衛組織:及時通報疫情,以及防控與治療疫情的資訊分享等,廣獲世衛、醫學權威雜誌《柳葉刀》等國際有良知的專家學人所認可與讚賞,是不可抹煞的事實。
時至今日,中國根本無需在病毒溯源的問題上,老是處於被動,動輒對歐美等國針對性的指責作出反應。相反的,美國卻可選擇對有關德特裏克堡陸軍生化研究實驗室案,相傳因為出現紕漏而驟然關閉的疑慮裝聾作啞,任由西方資本控制的國際媒體視之為“陰謀論”,進而大而化之。
近來,世衛組織秘書長譚德塞對華態度的轉變,前恭後倨,同時不敢在病毒溯源問題上秉公處理,無差別要求中、美乃至其他早期爆發疫情的國家開放備受質疑的設施,供國際團隊作實地的科學采證及檢查。
當然,可以理解的是,像其他國際組織一樣,世衛當前的窘境,主要還是資源匱乏,運作基金更是必須仰美國鼻息。在這方面,中國除了可以在資金方面酌量加碼捐獻,更為可取的作法是,在揚長避短的前提上,不妨以自己在醫護物資的產能優勢,作為支援和賦能世衛的載體。打著世衛的旗號馳援,而具體捐贈與配送則由中國操辦。
借國際平台展威信
直觀來說,這是歸功於世衛,加強其領導威信;但另一方面,此舉也彰顯中國是現有國際秩序與機製的捍衛者、配合者。這在公共外交上既可讓中國與世衛相得益彰,也可同時令西方國家難有口實,可以指責中方的馳援是純以擴展影響力為出發。
簡而言之,聯合國麾下的多個國際組織是中國當前凸顯本身領導力,以及展現大國擔當的有利平台。若是應用得當,它對中國要通過一帶一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願景,將會是一股助力。
總的來說,“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必須要依托在多邊主義的基礎上,並通過國際合作組織來體現,才能成為國際共識。中方要把它打造成現有秩序框架下的新遊戲規則,它就必須是國際公共產品,而不再是蓋上“中國模式”烙印的主張。這會是一場硬核的攻堅戰,既要突破國際話語權的框限枷鎖,更要配以同國際接軌的表達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