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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演进变与不变/黄锦荣

今年岁末,没有2020年末的彷徨,当时疫情多变,退而复返,人心惶惶,管制时松时紧,百业待兴,曙光不知何时方现,而时间仿佛停下脚步,迫使世界在原地打转,压低疫情曲线及振兴经济成为全年不变的唯一旋律。

今年岁末,也少了2021年末的笃定,当时疫苗全接种按时赶上,经济全面重启,国内旅游在历经寒冬以后迎来了春天,国际贸易逐月皆双位数增长,全球经济一片看好,经济稳健复苏在望,疫情早已落在倒后镜的公路上。

2022年给回了我们熟悉的世界,多重奏但相互串联、以为可测却瞬间即变、看似荒谬然有迹可循。从黑海横跨到南中国海,国际局势演变一波接一波。

今年二月俄罗斯开始侵略乌克兰、三月上海封城,美联储开始升息并启动量化紧缩、五月谷物价格登顶、六月国际油价升破每桶120美元、八月裴洛西访台,北京扩大台湾周围军事行动规模、十月习近平打破传统第三度连任、同月美国禁止对中国出口半导体芯片和器材配备、十一月俄罗斯从赫尔松一路败退、同月美国民主党成功捍卫参议院多数、十二月中国突然无序解封,同月国际油价跌破每桶75美元,希盟巫统共组联合政府。

依循政治经济逻辑

咋看之下,事态演进难以端倪,剖深一层,却又依循政治与经济逻辑。

中美大国竞争,始于意识形态的差异。既然中共以历史唯物主义为唯一正确思想,认为人类社会最终向共产主义社会过渡是不可逆转的客观规律,无论市场经济多发达,那终究是为共产主义社会铺路,政治结构也就丝毫没有转向西式民主的可能。

西方对于“以商促变”(Wandel durch Handel),认为全球经济一旦融合就能推动民主转型议程的幻觉,在经济开放改革了30年的俄罗斯,依然对乌克兰发动战争以后彻底破灭。

所以中美竞争是常态,也仅能葬于他日意识形态壁垒的瓦解。

然而竞争不是末日,因为冲突也有边际益处及成本的考量。

中国二十大及美国中期选举以前,冲突能激发民族情绪,凸显领导力,有利于选举结果,其边际益处大于边际成本,冲突因此一再升温。

国内政治一旦稳定下来,冲突无益,代价特大,两国紧张关系在十二月神速般降温也就不难理解。

这大抵就是陆克文所谓的“管理冲突”。

正如制度的竞争也并不总是往独裁体制倾斜,因为各别体制的优缺点,总是在事态的演变过程中,随着益处及代价的更迭而彰显。

代价过高难以为继

今年以前,多少人还在向往独裁体制所带来的稳定,唾弃民主体制下的混乱。

但俄罗斯在战事上的狼狈,凸显了国家综合实力在独裁体制下所产生的惰性及腐败所带来的侵蚀;中国突然放弃清零以后的失序局面,及经济工作会议重回经济增长及招商引资的路线,甚至首次提及金融风险,都意味着管控力再强大的政治机关,也难以违背简单的经济道理:任何边际代价高于益处的政策,都终将无法为续,而民主体制在多方监管下,总能适时纠正错误的政策。

明白这一点,对于希盟与巫统的结合,就会在觉得荒谬之余,少点错愕,因为击垮对方的边际效益在本届大选以后立马趋零,反之不合作的代价难以吞咽。

换言之,哪日一加一少于一,联合政府所到之处,马来票仓萎缩得更快,合作代价淹没益处,再度分道扬镳也不叫人诧异。

世间变化万千,凡人如我,也只能以简单道理,窥探其中一二,告别2022,迎接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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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怡保白咖啡光景外 老店黯然退场

捕风捉景|何凯晶(自由职业设计师)

怡保的小镇风光几乎是马来西亚人的集体情怀,是个可以潜逃的小周末,是段最美公路风景,是独享最佳山水的芽菜豆花……但是也有让人隐忧的时刻! 

怡保旧街场的几个街区搭上一股观光热潮被几番改造。美食之上,更有百年老店、传统工艺和历史建筑特色,既要食色也要人文。尤其去年12月刚出炉的“Rediscover Ipoh Old Town·重新发现怡保旧街场地图”,虽然是由地方政府发展部长倪可敏主催,却经过插画家Novia之手,少了“官腔”,多了“人味”,其中标注了不少百年老店。

打卡背景的尴尬

当时地图还未在手,我与同行伙伴却早已不小心闯入那些老店。回想当时店家的热情以待,突然不晓得是本性使然还是观光所需,这种复杂的心情想必是自己非当地人又非旅客的尴尬身分……售卖布料和打铁服务又不似一杯白咖啡的消费支持,虽然自己很乐意和安娣安哥攀谈几句,但也会想他们是成为旅客眼中的人文风景还是打卡背景。

走进华益唐洋货(Wah Yik & Co),前台的安娣Jenny(译名)对我们友好点头,示意随便浏览。

店里两旁陈列的服饰和小物都是上个年代的必需品,如今更似古物的收藏品,曾经是支撑多少家庭日常的百货公司,如今亦是另一个等着退休歇业的百年店铺。

看到我们对这间店的好奇,Jenny也破例带我们走进店铺后方,还保留老店屋的格局和通透天井,除了储藏室和简易厨房,还有两个红色布帘铁环构成的更衣空间,破旧的天花板小风扇没开,整个空间却异常凉爽。Jenny也惊叹以前的设计如何契合本土气候。

全马最古老酒吧

离开前问起哪里的白咖啡好喝?Jenny笑说都好喝,但都太贵了。

之后就拐进了同样被标注为百年老店的锡兰酒吧(Sinhalese Bar),酒吧的空间不大,一眼望尽,左边一桌坐满了畅饮的印裔同袍,隔壁桌则坐了一人独饮的印裔白领,他主动来搭话,这是他午后小酌的基地,日子久了,这里就像他的第二个家。老板未开口说什么,他倒是一筐箩地把老板的家世和酒吧的潜规则全吐露出来,这也间接反映了这家全马最古老的酒吧何以成为当地人的记忆地标。

随着后继无人,很多老店都有结业的盘算,一代老店即将步入历史。

村子呈老化状态

离开怡保,往南部驶去,入住布先新村(Pusing)的民宿,由热情的民宿老板Felix带路,骑行到隔壁的甲板新村(Papan),还沿着早期的火车铁轨路线南下,还去了浦地新村(Siputeh)和端洛新村(Tronoh),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走进霹雳其他小地方,至今说起这些地方,直道名字大部人还不知晓,得说是怡保毗邻的村子。

推广本土旅游

人口迁离、老屋空置,似乎是这些小村子难逃的萧条景象,像 Felix这样的返乡青年不少,然而天各有命,不是每个村子都走向相同的命运。

Felix把自己的老家改造成民宿,专门招待团客,也推广本土旅游,布先新村还有不少现代化商铺和连锁超市,称得上是发展较好。

另外Felix也积极参与甲板的文史保存工作,除了协助设立生活文物馆,也组织新春市集,让当地人可以售卖自己的手作品;村里的人也特别热情和你寒暄,马上就邀请你坐在他们的“老地方”益兴茶室。

野狗多于人

而浦地和端洛两个的村子则呈现老化状态,街道上的野狗多于人,偶尔传来声响,也是老人们在打麻将消磨时间,老屋斑驳,野草和大树吞噬了建筑本体。

如果说怡保的老店是在市区繁华中消逝,那么新村的老街是在乡僻沉寂中消逝。这趟出行也让我意识到城乡的网络信息差,网上搜索不到的不代表不存在。于是过程中我不停按下快门,不是因为它们的朽美,而是在可预知的消逝面前,努力留点存在过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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