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政治化公账会/林恩霆

公账会主席拿督玛丝艾米雅蒂(中)召开记者会,左起为阿兹里、扎希尔哈山及谢瑞詹;右起为里察拉布、黄诗怡及沈志勤。
在国阵执政时期,雪州议会公账会主席通常由执政党议员担任,导致监督机制形同虚设。直到2013年,雪州希望联盟政府推动议会改革,将“反对党领袖自动出任公账会主席”写入议会条规,确保制衡机制的落实。
从那时起,雪州反对党领袖便自动成为公账会主席,通过听证会传召相关部长或官员,为政府政策、决定和运作提供解释。
到了2018年,希盟执政中央后,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也将这一改革带入国会,确保公账会主席由反对党议员担任,以强化问责制度。
这项改革的目的很明确,让反对党拥有实际的监督权力,防止执政党滥权,同时提升政府决策的透明度。
不应急抛出政治指控
换句话说,公账会并非针对任何特定政党,而是为了更好地履行民主制度下的制衡职责。
近期,针对大马机场控股公司(MAHB)一案,交通部长陆兆福被国会公账会传召。然而,他不仅表示MAHB不隶属交通部,更直接声称自己之所以被传召,是因为他是行动党部长。这种说法无疑是在将公账会的调查政治化,试图制造“被针对”的假象。
实际上,若陆兆福认为公账会找错对象,他完全可以在听证会上作出澄清,而非急于抛出政治指控。
更何况,公账会的成员组成已确保公平性,包括副主席郭素沁(民主行动党),以及两名行动党籍议员黄诗怡(山打根)和谢瑞詹(万宜)。在14名公账会成员中,执政党占了10席(希盟6席、国阵2席、GPS 2席),国盟仅占4席。
“专门针对”论站不住脚
如此阵容之下,公账会如何可能被反对党操控,专门“针对”行动党?
陆兆福的政治指控不仅站不住脚,更让人怀疑他是否试图转移焦点,以逃避面对公账会的质询。
无论如何,公账会是国会成立的委员会,所有部长都必须配合,接受审查,这是基本的问责机制;即使是卫生部前部长凯利都必须返回国会接受公账会的质询,交通部前部长拿督斯里魏家祥博士也曾为疫苗运输课题配合公账会问话。
一个负责任的部长,理应坦然面对国会监督,而不是将合理的调查扭曲为“政治迫害”。
如果公账会连传召部长问责的权力都被视为“针对”,那么国会监督机制的意义何在?
公账会的存在是为了确保政府的透明度和问责性,任何试图逃避或质疑这一机制的行为,都是对民主制度的挑战。
因此,陆兆福作为交通部长,应当积极配合公账会的调查,而不是通过政治化的言论来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体现政府对公众负责的态度,维护民主制度的健康发展。
蓝眼难走出安华影子/林恩霆

努鲁依莎宣布在即将举行的人民公正党中央改选中,竞选署理主席一职,挑战现任的拿督斯里拉菲兹。
这一届党选,也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担任公正党主席的最后一个任期。根据安华早前的言论和年龄推算,2027年大选之后的首相任期,也很可能是他在政治舞台上的最后一战。
若3年后必须更换党主席,那么这一届中选的署理主席,自然被看高一线,有望成为接班人。
努鲁依莎若准备承接父亲安华的衣钵,领导公正党,势必将被批评为走向家族政治。公正党因安华而生,由努鲁依莎接棒,其实并不令人意外。
但问题不在于“能不能被批评”,而在于:若1998年公正党诞生时的格局如此,27年后的今天依然如此,这才是公正党最大的局限。
公正党一向自诩为多元种族政党,也一直是笔者所看好、足以为马来西亚开拓多元路线的政党。但如今却在人才凋零、格局停滞中逐渐走向沉沦。
努鲁依莎强调,她竞选署理主席职位是希望依靠基层的支持,和家族政治无关。
然而,若没有首相父亲的光环、党主席父亲的提携,甚至曾任主席的母亲呵护,她是否还能像今天这样受到关注?是否能比他人走得更顺畅?“烈火莫熄公主”的称号又为她铺平了多少坎坷的政坛路?
比李光耀更不懂避嫌
新加坡建国总理李光耀曾在1988年对当时还是副总理的吴作栋说:“如果李显龙不是我儿子,早就由他接替你。”
吴作栋交出的,不只是总理职务,更是人民行动党秘书长的位置。
同样地,努鲁依莎是否准备接过父亲的接力棒,先任党主席,再成为希望联盟的首相人选?若真如此,那么安华恐怕比李光耀更不懂得避嫌。
更何况,非马来人出任首相,或女性出任首相,至今仍是我国难以跨越的障碍。这并非出于性别歧视,而是官方宗教回教对性别角色依然有着明确的区分。
出现女首相非易事
我国若要出现一位回教徒女首相,绝非易事。加影行动中胜出的拿汀斯里旺阿兹莎曾被安排出任雪兰莪州务大臣,但最终功亏一篑,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
努鲁依莎若要接任党主席,也许只需要基层支持;但若要成为首相人选,光靠选民或盟友的支持并不足够。我国政坛中,马来统治者否决政党所提州务大臣人选的例子,难道还少吗?
坦白说,努鲁依莎并非没有能力。问题是,若整个公正党只剩她一个人被视为有能力,那未免太过单薄。
更令人忧虑的是,公正党至今仍找不到安华家族以外、足以赢得基层支持的人选出任署理主席,显见党内在政治权力分配上,长期受制于安华个人的影响力,迟迟无法走出“安华中心主义”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