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曾想过,身边最亲近的香料是那一种?香茅或香兰?是否关乎族群饮食记忆抑或俯拾即是,习惯使然?今日主角——青葱,或许可以窥探一二。
青葱原产于中亚,至今有5000多年历史,是一种古老的辛香料,簇生,鳞茎圆柱形叶子中空,开伞形花,如一团小绒球。滋味清新、甜美,有一种微妙的辛辣,适合生吃也可以熟吃。因为容易栽种且不需要特别照顾,受到古埃及和古罗马人的喜爱,用作调理食物,经过2000年后随即传播到中国。

在大马,青葱很日常却不是每一个族群必用的香料。马来人、印度人甚少在料理中使用,即使华人也不是非用不可。
在台湾,青葱是必需品,爆香、卤焖、烧烤、快炒、腌渍无一不靠青葱,早期甚至普遍到上市场买菜。青葱总是随青菜附送,大家乐得开怀,不过若遇到台风灾情,青葱短缺时价格飙升,一公斤将近1000元台币,折合马币要价135令吉,人人哀嚎连葱也买不下手,这时就兴起在花盆种葱,想要实现青葱自由。

古人重要调味料
吃青葱留下葱白带须的头,只要插进土里便可再生。古籍《山海经》有一段纪录青葱:边春之山,多葱、葵、韭……北单之山,无草木,多葱、韭,刚开始人们食的葱大多为野生。
另有一段历史说到春秋战国时期,齐桓公五年北征山戎,出冬葱与戎菽,布之天下,中国北方民族从游牧转农耕定居,广泛种植青葱与豆类。于是后来关于青葱纪录则是《礼记》:脍,春用葱,秋用芥;豚,春用韭,秋用蓼,脂用葱,膏用薤……提到春天吃生肉用青葱,秋天用成熟芥菜种子研磨成酱,如果是猪肉,春天则用韭菜调味,秋天改用水蓼,已足见青葱在调味料上的一席之地。
另一段关于青葱的纪录在《礼记·曲礼》:凡进食之礼,左肴右胾,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醯酱处内;葱渫处末,酒浆处右。
古代王公贵族吃饭非常讲究饮食礼仪以及菜肴摆设,其中就提到青葱等调料摆放的位置最明显,莫怪乎,至今中国北方人吃葱要比南方人俐落、粗旷。


客家人嗜葱
至于大马华人圈到底那一个籍贯吃最多青葱?我认为客家人是佼佼者,广府人则居次,举凡大埔面、蒸鸡、酿料到汤品,最常看见青葱踪迹。
客家饮食传统以咸、香、油润为特色,其中的香和油大多来自葱油铺陈底蕴。然,广府人的青葱则用在除腥膻,例如青葱垫底蒸鱼、沾食白斩鸡的油葱姜茸醮酱。
不单如此,青葱于广府人生活息息相关,春节必买生菜、芹菜及青葱,捆成一束有生财勤快聪明的寓意。
《群芳谱·菜蔬部》记载:“葱初生曰葱针,叶曰葱青,衣曰葱袍,茎曰葱白,叶中涕曰葱苒”明白描述青葱部位和形态。问题来了,到底那一部份最香?北方人习惯以葱白爆葱油,过程中要小心控油温直到完全变金黄色,酥脆,如若再加上含硫化物的洋葱、分葱(红葱)以及香菜等,把所有聚香物质融合在油脂里,取之拌面再也无须其他佐料,销魂啊!

日本千寿葱
至于本草中所谓的葱青,也就是青葱中空的叶子,最适合拿来抓腌。葱炒猪肉时多加一道前置作业,青葱切段加少许油腌肉,去除腥味的同时增加额外青香,香料用在恰当位置,不必花俏,才不辜负青葱单纯美好。
说到这里,日本人就是好例子。本产的千寿葱,据说是奈良时代从中国传入,于是发挥职人精神,种出硕大肥美,甜香脆口,有别于一般青葱的呛辣;用串烧碳烤或简单青炒,搭在地青酒,滋味之美妙尽在每一口。

一根葱食疗无限
自古以来,一直被忽略的青葱有很好食疗功能,发现轻微感冒可多食生葱,借助发汗祛湿,刺激味蕾帮助胃液分泌,例如吃卤味配生葱、白灼猪颈肉沾青葱酱油,抗氧化延缓衰老;青葱有水溶性膳食纤维,能预防便秘降低大肠癌风险,讲究美味药食同源何尝不好!
春天正是葱肥多食蔬菜好季节,取大量青葱与豆鼓、辣椒等入油爆香,有机硫化合物与发酵氨基酸相互碰撞,辣椒素激发香气,天凉来一碗白粥搭着食用,没有大鱼大肉,人生也可乐活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