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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政治丛林的黑天鹅与灰犀牛/蔡元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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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优雅,美丽,散发一种不寻常、不通俗,不同凡响,让人神往的气息!犀牛可没这元素,重2吨、 皮厚2寸、硬朗、粗大;鼻子上头翘角,有如坦克,很吓人!但很实在。

在天鹅前面加“黑”——黑天鹅;在犀牛前面加“灰”—— 灰犀牛;再往后面加“事件”,就变成了动感十足的形容词。

历史牢记的伤痕

黑天鹅事件 (black swan event)形容出乎意外、几率低、高风险,不可预测的情况。相对的,灰犀牛事件 (grey rhino event)形容必然的态势、高几率、影响重大,可预测的情况。

欧洲人登陆澳洲前,一直都认为天鹅全都是白色的;上岸后,大惊失色,发现世间竟然还有黑天鹅!黑天鹅彻底地颠覆了欧洲坚定不移的信仰。“黑天鹅事件”从此成为盎格鲁萨克森的谚语,形容情况超乎想象。

1997年,出现了一个典型巨大的金融黑天鹅事件。美国财团以热钱抛洒西太平洋,韩、泰、马、新、印等货币立马贬值,产生了几近疯狂的亚洲金融风暴,甚至影响政权变动。这场剧变,使各国刻骨铭心!

和黑天鹅事件相对的,是美国2007年房价回落,因“次债”引发的“灰犀牛事件”。当年,投机取巧,重叠炒作的“次债”利润奇高,人人趋之若鹜,而白宫知其不可为却任其为;结果一线脱轨,全盘皆输。风暴殃及全球,演变为史无前例的全球金融大灾难!

俄乌恶斗,打出了黑天鹅与灰犀牛的双事件。

欧洲黑天鹅事件

俄乌战争持久未决,很快地出现了黑天鹅:乌克兰、北约各受到意想不到的冲击。

第一个遭殃的是乌克兰。乌克兰国土面积,是排名俄罗斯后,欧洲的第二大国;农作物丰富,有粮仓之称。俄军控制了乌东与乌南农产重地,封锁了南方出海口后,乌克兰经济崩溃,小麦、玉米等生产断供;国内与非洲断粮,引发人道危机。

第二个倒运的是美国的欧洲盟友。能源价格在战前已大幅飙升,俄乌冲突后,欧盟对俄能源制裁使物价雪上加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欧洲通胀率飙向8%的历史新高。俄罗斯同时是世界重要粮食和化肥出口国之一,制裁推高小麦和农作物价格,重创一般收入的家庭;对东欧、非洲与中东尤为不利;甚至,还可能导致全球粮食危机。

第三个马失前蹄的,是主导北约扩张的美国。白宫原以为将俄罗斯踢出国际结算体系,就能拖垮其经济。却没料到,普丁摸透欧洲的软肋,指定各国以卢布结算能源交易;卢布非但没贬值,反而在俄罗斯运作下从谷底回弹,也意外地压缩了美元在原油市场上的影响力!

亚速钢铁厂内的乌克兰守军投降后,欧洲战场出现了始料不及的变化。北约低估俄军的战力,高估乌克兰;认为提供军火助乌作战,动用多方面的制裁,即可令俄罗斯失色。可情况逆转,乌克兰危殆。

黑天鹅与灰犀牛寓意深邃。黑天鹅事件提示决策者:客观,勿低估别人,天外有天!灰犀牛事件则阐明:认清现实,勿瞎撞,傲慢令人得不偿失!

美国灰犀牛事件

俄军亦步亦趋后,美国对俄态度悄悄变了。财政部长耶伦表示,没收俄罗斯的资产不合法,并称,美国宜与盟友讨论,如何促使俄方支付乌克兰战后的重建费用。俄乌相持不下,确定乌军占不到便宜的关键时刻,美国防长奥斯汀主动地与俄罗斯防长绍伊古通电话。面对现实,态度就反转!

白宫在全球的影响力落坡,是必然的、可预测的趋势。原因有四点。其一,外务太多,政府的手伸得太长,以“家天下”的姿态统管全球大小事,如何不疲不累?其二,白宫每4年都换人,国家不靠着扎实的、持续性的、长程的规划带着走;而是谁在台上,谁的话算数!例如医疗保险、枪支管理、金融集权体制等问题,总是关山难越,上不了轨。其三,政治越来越复杂,民众也越来越通达;老是窝在“民主”、“非民主”这些字眼上兜圈已唬不了人,也成事不足。国家需精英带队,政策需良臣辅导!其四,中国崛起,全方位的压缩美国优势。而白宫不服输,面对”灰犀牛事件”视若无睹!

谁沉得住气谁赢

俄乌交战,把世界推向两个界面:其一,美国成功分裂欧洲,把问题留给欧盟、北约、俄罗斯三股势力自行对决;美国超强,开溜无妨,以后仍可随时回来照应!其二,白宫开始把头转向西太平洋,准备集中精神,应付最难缠的中国。

美国意识到,传统的第一和第二岛链已围堵不了中国;贸易战、科技战也起不了作用。而新近鼓动欧洲团伙围剿俄罗斯有小成,让白宫惬意,信心满满;认为有把握拷贝治俄的调门,到西太平洋则和中国一决高低!

拜登日前首访韩国和日本,集合美日印澳四国元首峰会,强调“四方安全对话”,并配合“印太战略”,启动了“印太经济框架”(IPEF)。对日本信誓旦旦,表示要支持日本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在答复记者提问时称,若中国对台湾动武,“美国会出兵保护台湾”!国务院和他本人之后又嗫嗫嚅嚅,表示“对台政策没有改变”!再以“战略模糊”的姿态打圆场。

IPEF由美、韩、日、印、澳、纽,加7个东盟成员,总共13国组合,成效待见。

巨变时刻,黑天鹅与灰犀牛熙熙攘攘;不会出现双赢,也不会出现双输。肯定的是,谁沉得住气,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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