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见

【灼见】上帝不许我行贿,你呢?/周若鹏

前几天我代表Rasuah Busters到青运总部参加“全国廉政大使演说家大赛”的新闻发布会,这是民办活动,反贪会支持。嘉宾致词说要加强民间“贪污意识”,我不禁皱眉,也许是我听错了。

话说某日聚会阿茂迟到,他说遇到路检。当时他载着一箱礼品,交警刁难说这是货物,私用车送货是违法的。“怎么办呢?”阿茂问。交警笑说:“你吃饱了吗?”“还没。”“我也还没。”

贪污在马来西亚已是小儿皆知的事。据反贪会民调显示我国55%青年涉贪,我没看过这民调怎么设计,不会完全相信——实际数据应该更高,阿茂他们有份贡献,“贪污意识”冠全球。我估计嘉宾的原意是“反贪意识”。

我们都知道路人皆贪了,就算不明白贪腐怎么危害国家,至少也知道贪污违法,违反道德。我们厌恶贪腐,恨官员无事找碴,恨企业无法公平竞争,恨贪腐破坏效率。我们不知道的是,究竟自己能做些什么扭转局面呢?

道德观才是反贪骨干

某友是前反贪会宣传部职员,他揶揄我,支持这类演说比赛有什么意义呢?不也是停留在嘴巴说说而已,有什么效果呢?也许他曾在工作中遭受挫折,和我们在生活中面对的都一样,像阿茂在路边遇到肚子饿的警察,当下我为鱼肉,任吃罢了。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的。我们之所以会觉得别无选择,是因为没在心里预先设定好一同应对贪腐的方法,于是主导权便落入对方手中。有一次交警说我没系安全带,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打从我第一天开车便没有半次忘记过。如果不慎超速,老老实实接受罚单便是了。

以上案例中要秉持原则还相对容易,面对结构性贪腐就更能拒绝了,比如那些掌控企业营运的单位,若不疏通连开门做生意都有问题,又当如何呢?同样的,普罗大众需要学会方法。推动像演讲比赛这样的反贪活动确实是嘴巴说说,但演说需经思考,思考能让参赛者把正确价值观内化,再通过公开发表分享方法。

方法固然重要,然而道德观才是反贪运动的骨干,这也是Rasuah Busters努力的方向,通过宗教、教育慢慢重塑新一代人的价值观。这不是一代人可完成的事,但道德是对抗贪腐的强大力量,值得投资心力。我有个朋友是虔诚基督徒,有一回他对交警说:“上帝不许我行贿,你呢?”

反应

 

灼见

打贪如海滩上种花/周若鹏

我曾是某个民间反贪运动的成员,最近淡出了。我可以清楚地说出,是何时开始不再参加他们的会议和活动,就在前首相拿督斯里纳吉获特赦的那天。那一天,我觉得发什么文告、做什么教育宣传,没有半点意义,像海滩上种花的傻子,瞎忙活而已,坚持做这样的蠢事,种花人和花都将脱水而死。

决定淡出之后,我听闻罗丝玛无罪时,心中波澜仅仅微荡;再看到纳吉或即将居家服刑,也只是哈哈。团结政府发言人法米说政府对特赦附录并不知情,这么大一件事,你能相信吗?若非权贵指示,谁又敢隐藏元首谕令?安华政府很尴尬,既然皇权不容置疑,那么民众就只能迁怒于政府。

资深媒体人卡迪耶欣指出我国并无法律容许居家服刑,但根据《1995年监狱法令》第3条文,内政部长有权把任何地点指定为监狱,但若真把纳吉家圈为监狱那就太粗暴了,这时你很难不联想:安华为什么要在去年10月宣布将提呈新法案容许居家服刑?

我在读作家葛拉威尔的新书《颠覆引爆点》,探讨关于趋势的有趣现象。比如在上世纪中期的美国,白人社区内若有非裔居民迁入,虽会造成不安,但双方尚能共处,不至于改变居民结构;然而当非裔居民人数超过某个临界点,白人会大量迁出,最后白人社区会彻底变成非裔社区。

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个临界点是三分之一,在几个不同案例中都出现过,只要超过三分一,趋势便无法逆转,直至全盘改变。我寻思,大马贪腐之人超过这个临界点了吗?这数据当然无从确认,但参考2017年大马廉正研究所的问卷调查,每3个大学生就有一人觉得受贿是OK的,或者无法分辨什么算贿赂。这些人以后是所谓的“国家栋梁”,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大楼塌(这句我加的)。

葛拉威尔不是科学家,他只是提出他的观察,并非绝对;且假设属实,那么我国贪腐风气正处于一个极其关键的临界点,不把它压下去,这社会迟早烂透,变成那些以贪腐“驰名”的国家,万劫不复。然而这个时候,上梁们正在盘算怎样让一个狱中的贪官回家,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花也许会消灭,但这种花的精神是不烂的!”徐志摩,别傻了。

反应
 
 

相关新闻

南洋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