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言話影| 從《追擊者》到《雨衣殺手》——不隻是劇情片和紀錄片的形式差異而已

文：豪言話影|鄭國豪

2021年，Netflix 推出了共3集的紀錄影集《韓國雨衣殺手：全面追緝柳永哲·The Raincoat Killer: Chasing a Predator in Korea》（以下簡稱《雨衣殺手》），內容講述21世紀震驚韓國社會的連壞殺人案件。在2003年9月至2004年7月，連環殺手柳永哲連續殺害了超過20人，手法凶殘，包括以鈍器擊打受害者頭部致死，再分屍、掩埋實體和銷毀證據。死者包括富豪、老人以及性工作者等。

同樣的案件，曾經在2008年被改編為劇情電影《追擊者》。該片可說是韓國演員河正宇的成名作。河正宇在本片成功演繹一名變態殺手，與金允石飾演的皮條客有多場精彩對手戲。

由同樣的連環凶殺案件改編的《追擊者》和《雨衣殺手》，其差別不僅僅隻是劇情片和紀錄片的類型。在敘事角度上，兩者所切入的視角有很大的差異。

有別於一般的偵察類型警匪片，《追擊者》的敘事重點並不在“解謎”或“推理”，而是借由偵察案件的過程中表現出當時韓國警方的無能和腐敗。片中河正宇飾演的是樣貌平凡的殺手，在開場半小時後之後就被逮捕。他之所以被抓不是因為警方的效率奇高，而是因為金允石飾演的皮條客鍥而不舍的追查才成功將他送進警局。諷刺的是，明明凶手已經被抓進警局，但能力低下的警方就是沒有辦法找到證據，被凶手耍得團團轉。凶手翻來覆去的口供讓警方疲於奔命又一無所獲，最後竟然眼睜睜的將凶手釋放出去，造成更大的悲劇。

而《雨衣殺手》雖然以連環殺手柳永哲為描寫對象，訪談了超過百位的受訪者，但幾乎隻鎖定警方、調查單位、受害者家屬等等，刻意忽略柳永哲的親友等。《雨衣殺手》對於主要人物柳永哲的描寫，全都透過“對立的一方”來描寫，從警方、調查官和受害者家屬的訪談中，慢慢拚湊出柳永哲的形象和個性，這樣的敘事角度，也讓這位連環殺手血腥殺人中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

對於連環殺手柳永哲的形象建立，劇情片《追擊者》不走尋常偵探或警匪片的套路。因為它一開始就告訴你凶手是誰，並沒有將心力花在建構神秘感，反而是平鋪直敘的描述他如何犯案，又如何狡猾的將警方耍得團團轉。觀眾不會因“未知的凶手”而感到恐懼，反而因為目睹凶手殘忍的手法以及韓國警方的無能，讓凶手屢次逃過製裁恨得咬牙切齒。

反之，比起《追擊者》，紀錄影集《雨衣殺手》在敘述角度上更像是傳統的劇情片。影片大量采訪了當時參與調查和追捕柳永哲的一群警察和調查人員 （就是在《追擊者》中被描述為腐敗無能的那群人！），從他們的視角來切入描寫， 慢慢形塑這位在片中沒有實際露面的變態殺手，以漸進式的手法慢慢一層一層的揭露柳永哲的惡行，最終將神秘面紗拆下。

劇情片《追擊者》在結構上，對於兩位對立的角色——連環殺手河正宇以及皮條客金允石，可以說采取平衡分配戲分的方式來處理，觀眾一邊看著殺手河正宇挑選下手對象、殘暴殺人與分屍 ，以及狡猾的逃避警方的逮捕（甚至故意流露犯罪情報讓警方疲於奔命的調查）；一邊看著耗盡心力抓拿殺害自己旗下妓女的皮條客金允石，最後卻眼睜睜看著無能警方放走凶手。《追擊者》在視角上以一種“全知”觀點的方式來看這兩方的鬥智鬥勇。

《雨衣殺手》在Netflix 上架後 ，反應似乎不如預期。但如果觀賞時將它與由同一案件改編的《追擊者》進行延申閱讀，可以得到另外的趣味。兩部作品對照之下，可觀察到一個饒有趣味的對比：劇情片《追擊者》拍出了紀錄片般的完整視角和平衡結構；反之，紀錄影集《雨衣殺手》卻更像是劇情片般，以執法者的視角來描寫一位神秘的變態殺手，令人看完不寒而栗。劇情片應用紀錄片的視角與結構，而紀錄片采用劇情片的套路，輝映出另一番的火花！

《韓國雨衣殺手：全面追緝柳永哲》預告片:

《追擊者》預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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