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圖片提供:歐宗敏
那天臉書跳出一年前的貼文,貼文是專欄文章〈佇立老厝屋頂的身影〉(懷念耀威文章),而看著貼文的當兒,桌上置放《寫照檳城——陳耀威圖文集》,耀威的遺著剛剛出版,在他離世的一年後。
《寫照檳城》收集了耀威在2007年為《星洲日報》撰寫的專欄“張圖寫意”,專欄以照片配合文字呈現,持續了2年。當年經常拜讀他的專欄,所以對他的文章有印象,15年後文章與照片結集出書,讓人重溫那些年他對檳城的真摯情感。
守護檳城 珍惜傳統
多年以來耀威守護檳城,他珍惜島上的傳統(包括建築與人文),因此對於一些不合理的措施和議題,他都在專欄文章提出專業意見,一一反駁與解釋。當年那些種種議題,他常常和我談論良久,言談之間,顯露真性情(那是美好的回憶嗬)。
那個年代,曾經一度有人建議在檳城浮羅山背興建客家土樓,因為那裏有客家群體,可以彰顯客家文化。耀威撰寫了2篇文章,論述浮羅山背不宜興建客家土樓的原因。
原因一是一概把土樓說成客家人的建築代表是不正確的,在中國南部,除了客家人,福建閩南人和潮州人也有土樓居所,他們的數目比客家人還多。
原因二是檳城浮羅山背的客家人多數來自潮州豐順,揭西的“半山客”和廣東的惠州客,他們的祖先多數沒住過土樓,這裏也沒有像土樓幾百人聚族而居的社會文化土壤,土樓對他們而言是陌生的。
後來關於興建土樓的議題不了了之,這是慶幸的事。
去年8月尾擁有138年曆史的甲必丹鄭景貴第三位太太胡夫人(胡丁娘)的墳墓被拆除,有些墓碑碎片在垃圾場尋獲,有關新聞轟動一時。
耀威研究甲必丹鄭景貴與他的豪宅,出版著作《甲必丹鄭景貴的慎之家塾與海記棧》(2013年),他也在專欄文章裏撰寫鄭景貴的墳墓,他指出,鄭景貴墳墓無疑是上個世紀初全馬華人最大、也是最特殊的一座,它原本占地13英畝。
解釋墳墓結構意義
我有幸曾與耀威參觀鄭景貴墳墓,他解釋墳墓四周結構以及構造意義,正如文章裏敘述一樣。引人注目的是4個如真人般高大的將軍石像生各執一石碑,分別寫著:“本國資政大夫”和“移國大小霹靂甲必丹”。
1970年代,鄭景貴墳墓的13英畝占地被後代割賣,剩下2英畝,涼亭與水池拆除後成為住宅區。我知道,耀威一定希望這2英畝墓地能保得住。
高嘉謙在序言寫道:“遺憾斯人早逝,擁有陳耀威是檳城的幸運,而耀威守著檳城的一方水土,那是此生安身立命之處。在我心裏,檳城的那盞燈還在。”
讀著耀威的遺著,回想多年以來與他一起合作共事、並肩共樂的往事,曆曆在目。
在秉持同樣理念的島民心中,鬥轉星移,檳城的那盞燈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