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税带来的,是高通胀还是大萧条?/白文春
在我之前的文章中,我提到强势且强大的美元,在全球贸易和其他交易中扮演着主导角色,使得美国能继续维持进口商品多于出口商品,以满足历年来日益增长的国内消费者需求。
当然,这是须要通过美国不断印刷更多的美钞来支付扩大商品贸易逆差,且不会在国内立即引发经济危机。
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伴随着中产阶级收入的不断增长,这使得美国成为目前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之一。
也因此,私人消费占据了美国经济中高达68%的比例。
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比重,显示美国经济主要是由国内消费在带动。
服务导向经济
为了满足庞大的私人消费需求,而制造业又不断外迁,美国经济自然而然的发展成了一个以服务业为主导的经济,服务业2024年占了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70%以上,是一个庞大的行业。
在服务行业中,最大的一部分是与金融、保险和房地产相关的服务,其次是专业与商业服务。其后是批发与零售贸易,以及教育、医疗保健与社会服务。
作为一个服务导向型经济体,我认为,美国在将服务出口到全球其他国家方面具有优势。
在马来西亚,我想大家应该对美国的会计、咨询、银行和投资银行、保险和资讯科技服务等相当熟悉。而其它国家如要把这些服务出口到美国,在我看来,将会面对很大的竞争及困难,不容易做到。
目前,美国在与其他国家的服务贸易中持续录得盈余,盈余金额每年大约在2350亿至3000亿美元之间。

贸易赤字难解
然而,尽管服务贸易存在盈余,但与2023年美国在商品贸易中达到了1.2兆美元的贸易赤字相比,服务贸易的盈余远远不足够,也因此并没有令美国感到满意。
作为一位当选且具有商业背景的美国总统,在我看来,特朗普认为,征收更高的进口关税,可以迫使企业,尤其是制造商将生产线迁回美国。
这将有助于改善美国持续扩大的商品贸易逆差,创造更多就业机会,也可使美国重新再次强大起来(中国的崛起使美国感到担忧,生怕它在全世界的老大位置会被取代)。
制造业回流终是南柯一梦?
然而,正如我之前所提到的,商品贸易的赤字问题不仅仅是关税的问题。营运成本的增加及更靠近市场,是企业选择在哪里设立工厂和生产设备的重要考虑因素。
尽管特朗普在他的首个任期内推行了更高的进口关税,且主要是针对中国,美国制造业在经济中的比重几乎没有任何令人鼓舞的改善。相反的,制造业在美国GDP所占比重从2018年的约11%下降到2024年的仅10%。这清楚地显示,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在其首个任期内并没有达到他预期想达到的效果,
我认为,他在此次第二个总统任期内,也不太可能实现将更多制造业带回美国的目标,使美国在制造业再次强大起来,而不需要过于依赖进口商品。
降低成本是正道
我认为要达到这目标,美国须要从降低经营成本的基本面来进行,而且实现这一目标须要有更长远的时间及计划,不能仓促。
当然,若美元失去它所拥有的强势及国际交易主导地位,我认为这将会更快改善美国的商品贸易赤字问题,但这将产生另一问题,尤其是将会对美国的经济造成很严重的打击。我想,这不是美国想要看到的情况。
然而,我想特朗普此次仓促祭出的关税政策,不仅扰乱了全球贸易和经济,也应会对美国经济产生负面影响, 尤其是在通货膨胀方面。
港口停靠费——更糟糕决定
如果征收更高进口关税还不够糟糕的话,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在3月底举行的听证会后,将考虑对国际航运实施高昂港口靠岸费用,尤其是针对中国公司所拥有或在中国船厂制造的船只,在美国港口靠岸时。
这一调查始于前总统拜登的一份报告,报告得出结论,认为中国的造船和海事产业具有不公平的优势。
目前,特朗普政府正在继续这一调查,作为扩大贸易战的一部分,以促使更多的造船业者回流到美国。如果这一措施获得批准,我认为这将会导致与美国做生意的成本进一步增加。
经济放缓
当特朗普在2018年提高对中国商品进口的关税时,美国通胀从当年的2.4%下降到2019的1.8%及2020年的1.2%,显然并没有对该国的通胀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不过,美国经济增长却从2018年的3%,放缓至 2019年的2.5%及2020年的萎缩2.2%。
然而,在冠病疫情后,美国通胀在2022年却涨到8%,当中有多少是因为疫情的影响,以及有多少是来自于提高关税及俄乌战争的影响,就不得而知.
除此之外,特朗普这一轮的关税政策,尤其是即将实施的对等关税政策,所含盖的国家会更广,它将对美国经济造成怎样的负面影响,目前还不得而知。美国最终是否会自食其果,再次面对高通胀时代或是经济萧条呢?
前车之鉴
在1930年时,美国推出了《斯穆特-霍利关税法令》,提高了对一系列进口商品的关税来保护美国农民和企业免受外国竞争的冲击。
其他国家也同样通过提高对美国产品的关税作出反应。美国当时的保护主义,导致了国际贸易大幅度下降,并加剧了当时世界经济已面对大萧条的局面,使到很多人失去工作,面对困境。
纽时:全球地缘政治紧张 大马高阶芯片梦遇变数

(吉隆坡22日讯)根据《纽约时报》,随着美国总统特朗普重启关税政策,并考虑对半导体进口全面加征关税,马来西亚高科技发展计划正面临不确定性的挑战,相关企业和政府正密切应对,力保该领域转型不断线。
报道说,近年来,大马被视为中美科技竞争中的受益者,美国对中国实施人工智能芯片限制后,许多企业将部分高端芯片制造转移到马来西亚,以规避美中对抗风险。
大马政府早前提出10年发展蓝图,计划将大马从“全球半导体封装测试中心”,升级为具备芯片设计和生产本土高端芯片的国家,目标直指台湾的台积电。
政府今年3月宣布,将在未来10年内投入2亿5000万美元(约10亿6808万令吉),与英国芯片设计公司安谋控股(Arm Holdings)合作,发展本土芯片设计能力,目标是孕育出10家可年创200亿美元(854亿4600万令吉)营收的本土芯片企业。
除了吸引美国企业,大马近期也迎来法国、澳洲和日本在半导体设计领域的投资,成为替代中国产能的新选择。
全球人工智能芯片巨头英伟达宣布与本地企业杨忠礼集团合作,共建人工智能基础设施。
可是,大马的高科技芯片美梦,如今正面临严峻考验。
在全球地缘政治紧张背景下,我国能否从传统制造向高端科技转型,尚未明朗。
报道说,上个月,特朗普政府突然对大马出口美国的所有产品加征24%对等关税,虽暂缓执行,但仍维持10%的基准关税。
更令人担忧的是,特朗普在以国家安全为由下,已考虑对所有半导体进口征收至少25%关税,虽然特朗普已对部分关税政策作出调整。
据大马政府,包括英特尔、甲骨文等美国科技公司,近期也就特朗普关税政策对我国造成的营运影响,与安华举行会谈。
特朗普料不轻易让步
大马大华银行高级经济学家吴美玲分析道,但在涉及核心议程,例如半导体相关的国家安全议题上,特朗普可能不会轻易让步。
芯片设计量产需时
企业仍有调整空间
大马芯片设计公司Oppstar联合总执行长黄明泰表示,虽然新关税可能带来短期压力,但芯片从设计到量产通常需数年,企业仍有调整空间。
他指出,不确定性可能导致部分公司放缓投资和开发。
报道提到,我国因具备半导体制造优势,吸引美企投资,并积极发展人工智能芯片设计,力图在中美科技竞争中扮演中立关键角色。
目前,在大马营运的美资企业约贡献了全国65%的电子电器出口;2024年,我国出口至美国的半导体总值达162亿美元(约692亿1126万令吉),占美国同类进口的近两成。
一旦增加关税,要是企业无法自行吸收成本,最终可能转嫁至美国消费者,推高相关电子产品售价。
与跨国科企合作面临考验
我国槟城被称为“东南亚矽谷”,工业园区内聚集了英特尔、美超微、惠普等国际科技巨头,展现出全球科技产业紧密合作的格局。
早在50多年前,美国企业就开始在这里设厂,如今槟城已发展为全球半导体供应链中关键的一环,也是美国芯片供应的重要基地。
在吉打州,奥地利科技企业AT&S新建的工厂正在为美超微(AMD)生产下一代芯片。
该公司在奥地利、印度、韩国和中国也设有生产基地,具备灵活应对政策变动的能力,其高层也坦言,仍在密切关注关税局势,并持续强化供应链韧性。
然而,随着特朗普再度执政,并重启高关税政策,大马与全球半导体及科技巨头跨国合作的前景正面临严峻考验。
“大马首相拿督斯里安华日前在记者会上坦言,我国在贸易与投资方面高度依赖美国,但他也直言无法接受“由他国决定立场”的做法,批评华府对中美贸易战中其他国家选边站的压力。”
黄明泰强调,各国应有权自主决定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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