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這名司機來載我?
為什麼搭客要取消訂車20次?
為什麼高峰時段車資會這樣漲?
誰決定調漲調降車資?
如何逮到司機魯莽駕駛?
難道你就不曾好奇?在人類不知不覺中,大數據、機器學習、人工智能這類科技已悄悄為大馬人的生活帶來變化,譬如搭Grab這回事!
叫車應用程式Grab的工程主管迪特斯賈達尼(Ditesh Gathani)為你披露科技在幕後發揮的作用。

台前一個按鍵幕後數十個程序
Grab(以及其他叫車程式)究竟收集用戶哪些資料?
以Grab為例,司機被收集的資料包括GPS衛星導航資料、行駛方向、車速、加速度,接受訂單、不接受訂單、取消訂單、載客地點……所有的行為都被追蹤;搭客方面包括個人資料,預約方式、用車時段和次數、上下車地點、取消預約……等。
問題是,Grab收集那麼多數據要幹嘛?古人說知識就是力量,如今的社會更是數據就是力量!擁有5年(Grab於2012年成立)的數據以及每天不斷增加的數據,再借助人才以及科技,可為企業創造競爭優勢、開發新產品、優化用戶體驗、提升司機收入……好處眾多。
“兩年前我們開始認真投入人工智能,”迪特斯賈達尼(Ditesh Gathani)披露。他是Grab工程主管,領導數十人團隊打造下一代網絡和移動產品,包括落實機器學習、數據科學(data science)和人工智能的應用。
他披露,導入大數據、機器學習(machine learning)、深度學習(deep learning)、人工智能……等技術使到Grab在兩年裏急速成長,平台也被新科技顛覆。
以司機候客時間為例,“司機要賺錢,空等是在浪費時間,在落實這些科技之前,司機或許隻有60%至70%時間用來載客,40%時間可能是在等待搭客;我們用了機器學習之後,他們的載客時間長達90%,最終這意味著他們有更多工作和收入,而搭客等候時間變少了。”
他表示,以前搭客找不到司機是因電腦係統還不夠複雜,如今卻錯綜複雜,簡單來說,搭客的一個預約按鍵,幕後的運作涉及數十個程序。“第一,它會查能不能找到司機?最接近的司機在哪?萬一司機都很忙,找不到最接近的,係統這時就會查找其他服務類型如Grabcar和Grabtaxi、GrabBike(印尼),依然找不到則會擴大搜尋面積範圍……當找不到司機時,係統會自動再度嚐試搜尋甚至20次。“
Grab如何應用大數據?
開發新產品
Grab的數據科學家(Data Scientist)從數據中分析:每天早上,新加坡北部、東部和西部的人都往中部、南部的新加坡中央商務區(CBD)移動,數據也顯示,新加坡人也從北部向樟宜機場前進。
吉隆坡、雅加達、馬尼拉也進行同樣的分析,最後Grab推出新服務:GrabShare共車計劃。“既然大家都往同一個方向移動,為什麼不共車呢?搭客付更便宜的車費,司機可以賺更多。”
追蹤司機駕駛模式
隻需透過司機專用app,Grab就能偵測司機的駕駛模式,例如,若司機以“不安全”方式(急踩油門、車速太快、蛇行)駕駛,電腦係統會自動偵測並發送訊息提醍司機,若司機一意孤行,就會被電腦係統除名。
迪特斯賈達尼指出,自從引入這個應用人工智能科技、由Grab自行開發的遠程車載資通訊係統(Telematics),獨立調查顯示,大馬Grab司機的駕駛方式比一般駕駛者安全6倍。
除此之外,也得感謝手機裏的感應器、大數據、機器學習等各種技術的配合。“智能手機裏內置很多感應器,其中一個是陀螺儀(gyroscope),這個東西可以告訴我們司機的車速,我們的電腦係統自動收集這些資料、分析……事實上這個叫作機器學習,也就是機器會自動學習司機的駕駛模式並在他們危險駕駛時給予警告。”
度身訂製
不是所有司機都喜歡載送目的地較遠的客戶,起碼在雅加達就有很多司機比較喜歡接載距離本壘(homebase,住家或常駐地點)較近的客戶。
電腦係統會知道司機的行為並偵測到司機的本壘所在,並委派本壘附近的任務,如此一來司機拒絕的幾率就降低,“這也是應用機器學習,人工智能的成果,稱為深度學習,可以找出人類的行為模式”。
供需
除了上下班的尖峰時刻,其他時段或地區會對司機的需求大增嗎?是的。在新加坡,電腦係統發現渡輪到岸時,預約量劇增,因此電腦係統會在渡輪抵岸前的30分鍾通知司機往港口方向去候客。
車資
車資要符合搭客和司機都“皆大歡喜”的條件,否則搭客不願使用而司機也不願接工作,如何拿捏一個完美的平衡?不靠人,完全由機器來主導。
迪特斯賈達尼指出,Grab車資係統使用某種演算法,把眾多因素都考量在內,例如供需、搭客要去哪裏……“打個比方,搭客要從A去B,係統會考量司機載搭客到B點之後,他在B點接到新任務的可能性、司機可以賺的津貼額、客戶使用哪一些優惠碼……定價模式非常先進,也完全由電腦設定,價格是根據實時的供需來調整,以每分鍾為單位。”
預防不道德與偏差行為
不論是司機或搭客,都可能會有不老實或不道德行為。以搭客來說,取消預約是其中一種。有的搭客連續取消預約20次至30次,原因可能是:不喜歡搭國產車、想用經濟車的車資搭到大輛車。
Grab分析數據後發現,80%取消預約來自1%搭客,如今電腦係統已可“捉”住這些行為不良的搭客,並確保這個生態係統受到良好規範/遵守;與此同時,電腦係統也可以偵測到司機某些不誠實行為。
App優化上下地車點
除了收集用戶與司機數據,Grab也對司機專用App進行追蹤分析。司機專用App裏有多個頁面,司機在哪一個頁面逗留最久?頁面裏的地圖被放大縮小幾倍?這些數據都會被電腦係統收集。
這個為什麼重要?迪特斯賈達尼解釋,因為這可決定日後App裏地圖大小尺寸比例,提升用戶產品體驗。
在搭客方面,他指出,該公司有個地圖操作隊伍(map operation team)負責提升上下車地點的用戶體驗,包括更精準、簡化的上下車地點呈獻方式,例如輸入穀中城,到底司機要在穀中城哪個地點接客?修改之後,如今搭客可以提供更精準的定位,方便司機接載。
以他自己為例,他在新加坡經常在2個地點上下車,App自動把這兩個地點推送至最前排位置,他打開App即可找到,不必再手動輸入。

成功要素:行動迅速!
自從於2012年成立以來,Grab即保持著高度增長,如今已在東南亞8個國家(柬埔寨為第八個國家,正在測試中)、155個城市投入服務。今年初Grab在大馬5個城市服務,到了年終則以25個城市劃下句點。
Grab也被稱為東南亞的科技獨角獸(注),獲得包括新加坡投資臂膀淡馬錫控股旗下的Vertex Venture Holdings、中國主權財富基金——中投公司、軟銀(Soft Bank)、滴滴出行等的注資。
迪特斯賈達尼指出,Grab行動迅速,這是該公司成功的原因之一,“我們的App每兩周就更新一次。有沒有這種必要性?有,因為這是搭客和司機要的,他們要在App上看到很多新東西,所以我們必須火速行動。這隻是台前,在幕後的電腦係統,我們每周都有逾100種部署,所以我們行動十分迅速,這也意味著我們必須擁有對的人才。”
被詢及投資在資訊科技上的金額時,他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指出,Grab投資最多的是在人才上。
“這是一個新經濟模式,知識型經濟,人才是推動公司成功與否的關鍵,而產品的價值也是來自於人才,所以我們聘用最優秀的人才也持續在全世界尋找最優秀的人才,光是今年我們的科技團隊成長了4至5倍,明年大概也會是同樣的增幅,我們在全世界增長迅速,我們認為這是我們能帶給用戶最佳價值的原因。”

經驗與傳承
37歲算是職業生涯裏的黃金年代,但37歲的迪特斯賈達尼悄聲的說:“我覺得自己很老。”
因為他面對的是一群更年輕的員工。他表示,自己去年才開始使用Instagram,如今大概每月隻開啟1次,而Snapchat更是隻用過1次,可瞧瞧現代的年輕人,以上都是手機必備App!
“我覺得自己老是因為我的許多團員對世界的看法很不同,年輕人有無限的熱血、熱情與衝勁,我覺得我可以從他們身上學習良多。”
對於像他這類30歲以上的“老人”要如何與年輕世代共處甚至競爭,他說,經驗與傳承。
“我們的價值在於經驗。我們看過很多不同的事物……年輕人有衝勁,但衝勁必須要專注在該專注的地方,我在Grab裏的工作就是確保每個人都專注在同一個方向,我認為這種能力來自於經驗的累積。”其次,是栽培領袖,“當我年輕的時候,有人教我,現在輪到我來教其他人,”而終身學習更是必要的。
“你有看過《洛基·Rocky》嗎?”Ditesh問道。最近他又重看了一次,雖然這已是1976年的電影(迪特斯賈達尼還沒出生呢),但他說即使在從2017年來看依然不失為好電影。
“訓練洛基(史泰龍飾演)的人是個老頭子,他已經老到無法打拳但他可以教導洛基怎樣打拳,所以洛基和世界冠軍有一場精彩對戰,這就像我們的角色,我們還沒有七老八十但我們可以充當教練栽培年輕一代。”
注:獨角獸公司指成立不到10年但估值10億美元(約40億令吉)以上的科技創業公司,包括Uber、小米、Airbnb、Snapchat、Dropbox、Pinterest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