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打灵旧区(P.J. Old Town)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要根据有限线索,寻觅一家“咖哩卜”小贩专卖摊是有一定难度的,而且这摊口既没有炸咖哩卜应有的油锅,也没有香味飘出来诱客,因此,我是在尝过一个咖哩卜的两三年后才终于找到这摊口,只是没想到,它给予我的惊喜是——遇见一个消失在记忆中的芋角。

停在郭氏水族鱼鸟商的摩哆流动摊口,有一个6格蒸炉蒸着包子点心、一个双格玻璃柜摆炸物,蒸炉上有一个辨识的招牌写着店名:“贵恩楼”(Restoran Saviour Dim Sum Centre),它,叙述的是这家小摊子的前世今生。
撑起小摊子的是一对舅甥,身为舅舅的丘志能负责内勤,一手包辨食物制作的程序,外甥女陈玉钻(Evone Tan)跑外勤。


一天忙足12小时
他们在距离摊口大约一公里处租了一间单层住家屋充当厨房,每天清晨6点,丘志能就要从被窝里爬起来到他们的工作室,先蒸好包子,应付上班和上课的人潮,接着再炸咖哩卜、芋角、萝卜糕和薄饼。然后,陈玉钻就负责载送到摊口去,交由女工代售。
问丘志能几点下班,他说:“看当天的生意额,生意好就要忙到傍晚6点,不忙,可能4点就可以下班了。”
自认72行业,至少做过一半的陈玉钻娓娓述说:“我做过食堂、开过茶室,2005年,老公建议我邀请舅舅一起开点心铺,于是我们就在八打灵旧区租了一间店,开始做点心,一直到2014年,屋主一个月前通知要收回店屋,我们仓促间找到华联的一间店,但位子并不理想,结果做了7个月就草草结束。”


路边经营点心3项
毕竟熟悉八打灵旧区,于是,就在贵恩楼原址的对面当起了小贩,因只是路边经营,从前店里很多种类的点心都不适合再搬到这里来卖,深思熟虑之后,他们将路边业务粗分成3项:餐包类(黑糖与白糖椰子、叉烧、牛油、咖哩等)、炸物类(萝卜糕、咖哩卜、芋角、薄饼)和点心类(主要有:叉烧包、烧卖、糯米鸡。马来糕只限周六、鱼卖不定时上架)。
看似简单的小摊口,丘志能却坚持叉烧要自己烧,而且还要采用猪颈肉,细细切去皮层与过多的肥油,因此,采访时就见他对着一堆的猪肉做分类、切割。
丘志能15岁离开金宝就投入餐饮业,他呐呐的说:“那个时期出来的金宝人,几乎都入了厨房工作。而我这样巧地就送到酒楼,接触了点心。我们做点心的,出去试人家的点心,只要尝一下烧卖、虾饺,师傅的水准如何,就心里有数了,因所有的点心都是由这两样加减变化的。”

芋角:最佳心头好!
丘志能的烧卖,我还没机会到尝到,说到摊口的最佳——我虽是被它的咖哩卜吸引来的,但吃过芋角之后,我即刻移情,芋角才是我的心头好。
从旧式酒楼到今日,芋角都有这样的说法:当天酒楼卖不完的点心馅,都再“重生”利用,“混搅”在一起,变成了“芋角馅”。但贵恩楼不是点心楼,没有剩菜残余,因此,他们都是买新鲜猪肉回来生炒,配料有大葱、青豆及茄汁豆。
“茄汁豆?”记者忍不住重复再问一次,“芋角,居然内含茄汁豆?”
“是的,传统师傅教下的谱方有两种豆,只是,现下很多餐厅都少见到含有豆类的。”芋角的外皮,传统是芋头泥加少量澄面粉,但时下也有用芋泥加面粉的,但论好吃,还是澄面粉制造的最佳,丘志能透露,他是用一公斤的芋头添加3两粉。看到这个数据,不用再强加解说,你也明白,方炒好的贵恩楼芋角该有多香。

咖哩卜:失传老味道
我的第二心头好是咖哩卜,圆鼓鼓的一大颗,是马铃薯、虾米、大葱、咖哩粉爆香后的填塞,还有四分之一的鸡蛋。不知为何,在大包或咖哩卜里见到鸡蛋,就会觉得很稀罕,好像在生命中从缺了很久,又再找回那一份失传的老味道。
“咖哩卜的配方是我以前做糕点批发时,吃过人家做的,后来点心店关了,改在路边经营,我就回想那个味道,自己试着调配,毕竟做惯厨房,这难不倒我们。”
好奇一问:“为什么不在摊口直接下锅炸?”
“一是担心街坊投诉油烟和味道,二是我们是无牌经营,常要面对执法方的检举。”陈玉钻无奈地说:“申请多年的小贩执照都不批,没办法,只有每个月收一张罚单,当做是缴费店租吧!”前几年,面对市政局的检举,她烦不胜烦之下,曾想过再搬进店里,但一直找不到理想地点,近年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精致开口叉烧包
说起来好笑,当初是追逐“咖哩卜”的足迹而来的,没想到每一次来都会邂逅更多的好味道,譬如店里的叉烧包、餐包都做得很精致。
摊口卖的是港式开口叉烧包,叉烧是自家炭烧制作,捞入自制叉烧汁,味道调整成大马人偏爱的咸甜汁,而非港式的蜜汁。古方的叉烧汁就是蚝油、酱油做主调,走到后现代,新生厨师自己添加了花生酱,说是提升风味。
丘志能苦笑道:“有些人投诉我们街边都卖这样贵,我们租一间屋子作为厨房不用钱、工人不用发薪?还有为了保持食物的新鲜,炸物我们每一次都是少量炸,外围的工作人员看到差不多卖完,就会致电给我,我就再下锅去炸,再送到摊口。”
采访时,我见到丘志能像蛇螺一样的忙得团团转,屋内又没冷气,酷热的31度天,我们才呆一下就累垮了,他却说:“习惯了!”


贵恩楼
Jalan 1/21, Old Town, 46000 Petaling Jaya, Selangor.
(郭氏水族鱼鸟商(Aquarium kok)店前摆摊,正对着Digi电话店。)
营业时间:7am-10pm(周一休)
7.00am-面包和包点
8.30am-4.00pm炸物
4.00pm-包点与点心
电话:016-969 58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