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生活

阿简拒定义三重身分 用文字说话用骑行生活

报道|陈艾薇

照片|受访者提供

自从MBTI性格测试在社交平台间流行开来,人们就被轻易地划分为两类:I人(内向型)与E人(外向型)。 

I人,总被描绘为安静内敛,喜欢独处,沉浸于书本、思考与文字之间;而E人,则是外向热情的代名词,活跃在人群中,喜爱奔走于热闹与喧嚣之间。 

在这样的二分世界里,性格被简化为非此即彼,仿佛只能择一而生。然而,以笔名“阿简”让大家熟知的黄丽云,却悄然模糊了这道界线。她是一名教师,同时也是一位作家,更是一位骑行者。 

“我就是一个写字的、喜欢骑车的老师。”

她用行动说明:人,不必非黑即白、无需刻意标签,就能够有无尽的可能性。 

阿简现任教于居銮康文女中,担任华文科老师。

在讲台之下,她还有另一重身分——当一位骑行旅者。假期一到,她便换下教师的装束,穿上骑行服,踏上旅途。她喜欢与脚踏车为伴,穿行于山林之间,享受伴随每一段骑游而来的意外风景和突如其来的风雨与挑战。

她将旅途中所见所感,以简洁却不失温度的文字,拼贴成深刻动人的散文。至今,她已出版3本散文集——《简行书》、《简笔记》和《简随笔》,国内华文报章也可见阿简的笔迹。

不过,阿简自己从不敢以“作家”自居。

 “我真的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作家,我只是一个习惯用文字说话的人。”

热爱文字热爱山路

阿简热爱文字,在纸上铺陈思绪;也热爱山路,于高峻崎岖的山岭间踏着单车前行;同时,她对“教师”这个身分加诸在她身上的责任也甘之如饴,还亲切地将学生称为“少年人”。

对她来说,作家、骑行者、教师这3个身分是相辅相成且重叠的,无需刻意区分这些身分,也不热衷定义自己,所以无需分出高低。

想要为她贴上一个标签?她摇摇头:“我没有要把自己锁定在某个身分里。我就是一个写字的、喜欢骑车的老师。”

尽管热爱以文字记录旅途中的所见所感,并时常通过文章与读者分享片段人生,私底下的阿简却是个话语不多的人。她不喜喧哗,也不擅长在人群中高声表达自己。与其滔滔不绝,她更习惯静静地观察。

“即使在与家人共同的通讯群组里,我也是个‘哑巴’般的存在。”

她形容自己是“比较常观察,比较少发言的人”。她也总提醒学生:“说出口的话,得经过思考。”

在她看来,言语若未经心思沉淀,便急于出口,往往来不及照顾到他人的感受。“很多时候,我们太急着表达,却忘了思维还没跟上,话已出口,伤人也不自知。”

这份对言语深重分寸的拿捏,可能也是她身为文字使用者的自觉。

二次腿伤仍不死心

阿简对山野情有独钟。在成为骑行者之前,她是一位登山者,而且是经验丰富的登山者——马来半岛著名的7大高峰(G7),她几乎都走遍了。

然而,命运偶尔也会改变路径。因为膝盖受伤,阿简被医生“勒令” 停止一切会导致伤情加重的运动。尽管不舍,阿简还是放下了登山杖,离开了山径。

但她并未与山野告别,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靠近。她转向骑单车,把原本依靠双脚的步伐,交给了双轮。起初是尝试,后来却越骑越爱。与山亲近的方式虽然变了,但那份对自然的热情依旧如初,甚至更加炽热。

一年骑行23次

从此,只要有周休假期或长假,她便背起简便的行囊,踏上单车,或独自一人享受路途,或随骑行队伍结伴同行。

“其中有一年,我国内外骑游了23次,去越南、尼泊尔、广西、台湾等。”

前后算来,阿简已骑行了将近10年。然而,人生的路途从不总是一帆风顺。前年,因为突如其来的急性关节炎,阿简的长途骑游之旅也不得不按下暂停键。

休息一年多的阿简并没有完全停下脚步,即即无法长途骑行,她仍坚持进行一些简单的运动,默默维持体力与状态。因为她心里始终记挂着那些尚未完成的骑游路线。

她笑说:“我还是不死心,我还想去喀喇昆仑公路(Karakoram Highway)和帕米尔公路(Pamir Highway)。”

人要动才能活 

阿简从小就热爱运动,铅球、铁饼、跑步、跳高——她样样都不放过。她说:“活动、活动,人就是要动,才能活。”

对她而言,运动不仅是一种爱好,更是一种生活方式。

阿简也透露,她的身体自小就带有一些遗传性与免疫系统方面的毛病。从18岁起,她便因为高血压开始长期服药,后来又确诊患有类风湿性关节炎。

“我始终觉得,如果没有持续运动,其实我的身体早就垮了。”

膝盖损伤一度低落

因此,当她意识到膝盖损伤可能会导致她无法再骑行的时候,她一度感到低落。但阿简向来不是轻易被击倒的人,面对身体的局限,她学会的是调适,而不是抗拒。

“这是我的身体给我的。我拥有怎样的身体状态,就尽量去接纳它。”她开始静下心来思考:在不能长途骑行的情况下,我还能做些什么?还能用什么方式,继续带我的学生看世界?

她认真想过,除了骑游,其实还有很多可能性。或许可以转向背包旅行,或许可以租一辆摩托继续上路。只要初心不变,形式并不是局限。

被路上故事深深感动 

阿简说,在骑游的过程中,最令她感到享受与充实的,除了沿途不断变换的自然风景,更是那些旅途中偶遇的人与他们的故事。停下脚步,与陌生的当地居民聊天,听他们谈生活、讲经历,那人情的温度与真实的情感,是任何地图和指南无法给予的体验。

谈起印象最深刻的一段骑游旅程,阿简说她曾骑行于受2004年南亚海啸重创的路线。那一次,她独自骑了整整14天。一路上,她走访了许多在海啸中幸存下来的居民,听他们娓娓道来那场灾难给生命带来的撕裂与伤痛。

“有些家庭,一下子走了十七八个人。”

她记得一位年长的阿伯,向她展示他那只仅剩四根手指的手掌,讲述自己如何在滔天巨浪中逃生。阿简把这个故事小心记录了下来,后来也收录在自己的散文集中。

然后她又遇到一位中年妇女,向她讲述女儿在自己怀中被海浪卷走的那一刻,妇人后来也经历了漫长的创伤症候期,但仍选择继续坚毅地活着。

人类太渺小

阿简说:“你听着这些故事,会很震撼。你会发现,在大自然面前,我们人类真的太渺小了。但同时,你也会被生命的坚韧深深感动。”

这一路的见闻,也让她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我们很多时候在生活里,面对一点点不如意,就容易把困难无限放大。这些幸存者家园被毁、失去亲人、失去了过去的生活轨迹,却没有因此倒下。你会忽然发现,我们平时所抱怨的一切,真的都算不了什么。”

自己规划“独家”路线

骑游本就是一场和未知交手的冒险,因为并非每条路线都为骑行者妥善准备。阿简还喜欢自己规划“独家”路线。

在阿简骑游过的路线中,有些根本称不上是“路” ——泥泞湿滑、连步行都步履维艰的山道,窄到一侧是山壁、一侧是悬崖,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落深谷。阿简曾多次陷入这样的“险象环生”的处境中。

骑到怀疑人生

这次与阿简的专访在线上进行,她的谷歌地图(Google Meet)背景是一张尼泊尔山村——卡格贝尼(Kagbeni)的照片。阿简非常喜欢这个山村,这也是她在疫情爆发前最后一个骑游路线,同时也让她骑到“怀疑人生”。

要进入卡格贝尼,阿简必须先征服安娜普纳尔大环线。这条路线对骑行者来说并不友善——高海拔、陡坡、碎石路,每一个转弯都是对体力和意志的考验。有些路段根本无法骑行,必须扛着脚踏车一步步往上爬。

在那趟通往尼泊尔卡格贝尼的骑游途中,阿简还曾遭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进退两难”。那是一段孤立狭窄山路,前方原本就不宽的路径被落石完全堵死了,几乎无处落脚,一不小心就可能脚滑跌倒,而脚下则是令人发怵的山谷。

阿简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落石堆,又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那是一条已经骑行了数小时的陡坡山道,折返非常“不划算”。

她忍不住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来受这种苦?”

感谢大山接受

阿简很快静下心来想办法克服困难,她将马鞍袋从脚车卸下,小心翼翼扶着山壁,运到落石另一端,再回来扛起脚车,分两趟跨过这道阻碍。

他知道这种时候慌不得,也退不得。于是她很快压下心中的慌乱,冷静思考对策。她先将马鞍袋从脚踏车上卸下来,抱在怀里,侧身贴着山壁,一步一滑地挪向前方。

那段路窄得几乎无法容身,脚底下是松动的碎石,让她每一步都踩得如履薄冰。到了落石堆的另一端后,她马上折返。扛起脚踏车再度穿过山路。

每一段山路的骑游旅程,都会让阿简对山与自然多一分敬畏。高山巍然不动,风云变幻无常,而她只是以一个过客的姿态,在这片辽阔之间缓缓前行。

“我从来不觉得我在征服山,而是感谢大山愿意接纳我。”

与学生亦师亦友 

热爱运动、热爱自由骑行的阿简,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走上教书这条路?

阿简说,她大学毕业后曾担任舍监两年。那段时间让她发现自己和少年人相处得不错,所以才决定当老师。

 “我们作为老师,其实不只是传授知识而已。我不会说我们能‘改变’他们,但我希望能起到‘塑造’的作用。”

所以阿简经常与学生分享自己的骑游经历,希望借此塑造学生们的眼界、思维,还有对人生其他可能性的理解。

或许正因为她不以权威自居,所以能与许多学生始终保持着深厚的感情。她分享说,有一次受邀到吉隆坡参加海外书市的阅读分享会,不少学生特地赶来听她的讲座,让她感动不已。

与学生“10年之约”

阿简任教于居銮康文女中至今已24年。

“一家五口都是我的学生,从姐姐到妹妹,现在还教到我学生的孩子。学生说:‘老师,我妈妈是你的学生。’我当场吓了一跳。”

更特别的是,她与每一届华文班的学生都有一个“10年之约”。他们约定好,10年后的某一天,要一起回到校园再见一面。她并没有强求所有人都要出席,她总是对学生说:“即使那天只有一个人回来见我,也足够了。”

 

 
 

 

反应

 

旅游

登高望远踏青去

图/文|阿简

《惊艳大山脚》(下篇)

大山脚热闹的镇子及古意盎然的老街,是卖点之一,而往市郊地区亲近大自然,也是不错选择。

小心翼翼骑摩托车往务拉必新村去。来到小小的新村,跟着出发前大致做的路线,抵达之际再询问在小草场纳凉的老伯,往务拉必山的入口。这入口处不容易找,隐藏在务拉必珍珠花园里头政府地区诊所附近民居旁边的果园旁边的小路。果园道路旁边人们种植香蕉树,还有一片橡胶林。

播音器传来缅甸语

石灰小路仅容一辆车通行,蜿蜒而上的果园私人道路坡度还好。来到一铁篱笆处,将摩哆停在树下,锁好后上山去。石板路弯弯曲曲一路往高,香蕉树榴莲树红毛丹树,我沉着气一步一步慢慢走。自去年杪膝盖爆发急性关节炎,我运动时特别小心,常与膝盖对话,一有不适马上撤退。

约莫半个小时来到一开阔处,一栋建筑矗立山边,播音器传来缅甸语。

一路上山遇到好多个盛装打扮身著传统服装红群白衣的缅甸客工,原来当天恰逢缅甸日历过年,人们在此聚集拜神。我征得同意拍一张大伙的大合照。

拐过一处山坳,经过一观景点,得以远眺大山脚全景。不多时眼前迎来高高矗立山上的建筑群。地处500米山头,有一座四层高的瞭望塔,橙黄两色的塔身在蓝天白云下额外抢眼。

高僧龙普弥创立

每一层塔有铜钟。这座由高僧龙普弥创立的禅修精舍依山而建,工程浩大。询问在砍树枝的安哥是否可以参观,“当然可以啊欢迎你。”向热情的安哥道谢,走进庙宇,里头供奉几尊佛象,也有袈裟让人们供养。

爬上瞭望台最顶端,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个大山脚,只见稻田纵横交错民居处处,风景很不错。

我往另一边的平台,一座站立的金黄佛像以及两头大象雕像。两者皆面朝大山脚方向。突然听得脚步声自山上的步道下来,一群四人的登山客下山。人们告知他们刚从卓坤山那边过来。

TOKUN ,现任首相安华的家乡。

平静的卓坤水坝

走回摩托车停放处,我拐去另一条山径往茶坊去。由于不是周末故茶坊没营业。缘悭一面。下山后飞摩哆往卓坤水坝去。

卓坤水坝很靠近务拉必,举凡欲入内的访客,皆需要把交通工具停在守卫处的宽敞泊车位。

抵达时候中午时分,我打伞走向缓缓的漫长上坡路。沿途左手边是长满青草的高堤,右边是一望无际的灌木丛林。这建于1985年的水坝是槟州最大水坝,实际上它并非如岛上的亚依淡水坝和直落吧巷水坝提供日用水来源,此占地3。9平方公里储水量864亿升的水坝,是重要的旱季战略储水水坝。

浅滩多大小石头

走完上坡路,眼前豁然开朗迎来一片湛蓝。湖边高堤浅滩许多大小的石头,水坝的水平静浩淼。走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张石椅子。

曾读过北马户外俱乐部的帖子谓这儿是热门的晨间及黄昏跑步地点。如今亲自拜访正值正午,虽然没有人唯可以想象人们熙来攘往的热闹情景。

黛绿有之深蓝有之

告别水坝,继续路程往青蛙岭。沿途经过美丽一望无际的青绿稻田,高低错落有致的椰树长在稻田后边的民居旁,好一幅田园山水画。

金黄熟透的稻米将大地染成一片金色布匹;收割了的稻田则有另一番空旷美。

前身是矿湖

青蛙岭前身是矿湖,日头正大,我走向最高的山崖,眼前美景尽收眼底。颜色不一的湖水,黛绿有之深蓝有之,湖间黄泥小路交通,非常梦幻。

最后一站,来到距离大山脚20分钟车程的内亚依淡保育森林,这个隐藏的明珠。或许我特别爱山林亲近自然,这片占地11公顷的森林我非常喜欢。

吊桥摇晃但安全

走在建于大片淡水沼泽林之上的石灰走道,两旁许多棕榈树,接着来到高高的吊桥,全长210米的吊桥,稳固的木板及钢索扶手,走来稍有摇晃但还是很安全。站在吊桥中间,眼低下一片蓊蓊郁郁,让我心旷神怡。

走完吊桥后我沿着外围的河畔步道回到大门处。碎沙子路,洁白没有垃圾,高耸的细叶榕树木犹如士兵两排站开,北赖河安静流淌,我停在河畔小亭休息,沉浸在眼前的绿放松思绪,感受时光的静止。

这一刻,静静体会旅途中的美好。

日落西山之际,在金光洒满的稻田随意游走,慢慢驾驶摩哆,偶尔停下让搭档小鹿拍照。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一趟大山脚漫游,看宗教庙宇教堂亲近自然原野,走来欣喜让自己得以完全充电,人生旅途的一大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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