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文化付费

大马文创圈有一个奇特的名词,叫作“文化付费”,常常教人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概念?是预设不收费,你可以自由捐献,唯数目不拘?如果预设收费,那么收费幅度是多少?



据说,“文化付费”是马六甲文人多年前创建的活动乐捐制度。当时有人因感激演讲者的分享而自发乐捐,但因“乐捐”两字有“施舍”的意味,对文化人似有不敬,主办者遂改称之为“文化付费”。那么,“文化付费”便是“乐捐”的委婉说法(Euphemism)了。

然而,在应该收费的场合,不列明收费幅度,是违反市场运行原则的。

我们先假定文化人不能不食人间烟火,也没有贵人、机构或政府的资助,因此需要从市场上取得收入。那么,他有几种选择:

通过两种模式取得收入

首先,他可以让人免费参加活动或试用产品,然后通过以下两种模式取得收入:



1.  “免费增值”模式(freemium),即通过免费提供产品或服务的主要功能或基础功能,来对该产品或服务的增值功能向用户收费(monetize)。

例如:演唱会免费,但部分观众可能购买签名光碟;或者,电动游戏免费玩,但必须付费优化配备。采用此模式的业者,必须长期建立品牌,初期通常是亏损的。

2.  “广告/赞助”模式(advertising/sponsorship),比如某些电视频道可以免费观看,电视媒体通过转售观众眼球取得广告收入。媒体模式需要长时间的品牌经营,并累计特定数量及属性明确的受众——这排除了大部分的文创业者。

当然,最直接的方式是向顾客收费,明确定价,锁定愿意掏出腰包换取“产品”的适当受众。“产品”两字是许多大马文创人的心结,要不是扭扭捏捏,无法承认自己所呈现的其实是一种商品(尚未调整心态),或者根本讲不出自己的产品定义(缺乏行销知识)。

明确针对受众群

一件成功定义的产品,必有其明确针对的受众群,也许只占人群中的1%,然只要能从中取得足够的收入,其他99% 可以由他们去。我发现,很多文创人虽然不热衷追逐财富,却很在意别人的拒绝和批评,非常需要“爱”和“肯定”。

内心强大的文创人,不对这99% 产生抗拒,不在社媒上冷嘲热讽,因为这徒然制造充满戾气的氛围(toxic environment)而已,对自己、周边的人、乃至于整个文创领域,都是负面的。

“文化付费”的历史情境已经过去,是时候让这个名词寿终正寝,以正确的态度来面对市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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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潮州·旧事新城/赖国芳

【数码游牧】文|图:赖国芳

小时候听闻槟城有一所韩江中学,跟钟灵中学齐名。当时并不知道韩江是流经潮州的一条大河,原名恶溪或鳄溪,因纪念韩愈而改名为“韩江”。

潮州人“江山改姓”,把江东的笔架山一并改名为韩山,尊韩愈为韩文公,为其建碑立祠,“饮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祷焉”。在潮州,韩愈已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韩愈是唐朝人。公元819年,51岁的韩愈在刑部侍郎(相当于司法部副部长)任上,反对唐宪宗迎接释迦牟尼佛骨,写了一篇尖酸刻薄的谏文。皇帝大怒,本想处以极刑,最后改为贬任潮州刺史,到边远地区担任地方官。

当时,从长安到潮州,“夕贬潮阳路八千”,韩愈已经生病的爱女不堪路程折磨而病死,算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了。

韩愈在潮州任上仅仅8个月,对后世的影响却非常深远。相传当时恶溪鳄鱼为患,韩愈写了一篇《祭鳄鱼文》,往河里扔了一猪一羊,组织百姓猎杀鳄鱼,后唐书谓:“鳄鱼就此绝迹”。

牌坊街成打卡地标

这当然是一篇神话。韩愈反佛,说“佛本来就是夷狄之人,不知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叫身分认同政治(Identity Politics),孙中山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也用过,更别说现代的卑劣政客了。

韩愈拥戴儒家,旗帜鲜明,这块神主牌在宋代被有心人高举,以达到某种政治目的,韩文公就因此被神化了。

类似文化符号的应用,在潮州比比皆是,如已成游客打卡地标的牌坊街。该处牌坊多在明清竖立,清末民初,具有南洋建筑风格的骑楼建筑引入广东,与石坊并存。

到了上世纪中叶,牌坊已经年久失修,摇摇欲坠。在一次不幸的意外后,尚存的牌坊因阻碍交通,废坠伤人,在破四旧的大环境下被悉数拆除。

2004年,旅游观光风潮盛起,潮州市修复古牌坊22座,新增2座,牌坊街连同广济桥等多处景点,构成一个“充分反映潮州历史文化”的“文化旅游中心区”。

匆匆被拆又匆匆搭建起的牌坊,诉说历史上众多潮州英杰的丰功伟绩,每一个牌坊背后都有一个故事。然而,匆匆来打卡的旅客才不管这些,自拍后便在老街上寻找潮州美食和伴手礼了。

老街附近文化旅游景点很多,我们在3天里随意慢游,仍不免产生审美疲劳,倒是很多潮州美食可以对位入座。原来南洋的街头美食,潮州渊源的占比很高。我们在街头巷尾试过粿条汤、粿汁、肠粉(跟广东的如何分别?不晓得)、鹅肉、各种知名和不知名的饼点和糕点。

潮系人创办韩江中学

新加坡的 Ah Balling 的原名叫鸭母捻,也许跟母鸭的某个部位有关系,但肯定不是因为圆形而叫 Ball——这个,是我肤浅了,呵呵。

我们住在载阳巷一间由清代古民居改造的民宿里。我把卧室外典雅别致的空间当成游牧工作室,坐在红木圈椅上,身后有青砖灰瓦,雕栏画栋、精美嵌瓷。

民宿创办人是旅居泰国的潮州华侨,接手这座“大夫第”后加以改造,换上现代电器和设备,如空调、热水。当然,还有坐式厕缸。

潮州是旧的,也是新的。旧的从这个地方出去了,转了一圈,变成新的回来,如这家民宿的主人,如在南洋创立廿四节令鼓后溯流归源的陈再藩。韩江中学,自然是潮系人在槟城创办的中学了。韩江中学的毕业生也许从未在广济楼前看过韩江水泛滥的标记,却受过韩水滋润。

韩愈本人呢?几年后他被召回京都任职,官至御史大夫(相当于副丞相),57岁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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