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低息时代终结?/黄锦荣

97/98年亚洲金融风暴以前,大马十年国债利息一般都在6%以上的水平游走,而风险较高的企业长期债息,也就需要更高一些,所以企业要想发债券集资来发展商业项目,那还得确保发展项目的回酬可观,资产素质优良,否则资不抵债,满盘皆输。

与此同时,利息水平对预期股息及企业现金流的折现价值,也起着决定性影响,利息越高,折现价值则越低。

为保折现价值,企业对于现金流的要求更高,股市投资者难免索求更高的股息回酬率,至于企业对于透过股市集资来发展的商业项目素质更无法太过将就。

但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全球风险估值突然就拐了个弯往下走,利息走势也因此出现了巨大变化,不仅发达市场的利息长时间偏低趋零,新兴市场亦然,大马十年国债利息自2000年以后至今,平均就仅是4%,并在窄幅里波动,完全无视于国内政经在这段期间的跌宕起伏。

二十年的低息环境,对于期间所发生的经济与金融循环,无疑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低息为房贷市场于全球金融危机以后的瞬间蓬勃提供了氧气,也致使银行体系大量持有国债;低息既意味着更廉价的政府借贷,对债券投资而言,那则是无上限的资本获益空间。

于是乎供需皆获支撑,各国国债持续性增长,疫情以后尤其如是;至于对深受资金流动影响的金融科技来说,任何创投投资在低息环境下都是好机会。

针对长期利息突然往南转向并偏低许久的根本原因,历年来文献推断很多,当中影响力最大的,莫过于伯南克提出的全球储蓄过剩论。

个中道理其实很简单,既来自亚洲的储蓄过剩,特别是储蓄率特高的中国及国内投资机会偏低的日本,都以对外汇储备需求的形式流向国际货币体系中心,进而压低了全球安全资产的收益率。

战争热点军费高涨

于此同时,全球金融危机以后,因为避险偏好加深,风险溢价提高,投资需求下降,对资金需求也同步减少,储蓄难免过剩,出现萨默斯所谓的长期停滞,利息因此长期偏低。

然而,如今全球已经出现两个战争热点,欧美军事开支也达到历史新高,而中美新冷战会否在印太滑向“热战”的疑问,势必推高区域内各国的军事拨款。

显然地,遍地开花的地缘冲突,已不太可能在短期内突然好转,所以长期性地扩大军事拨款几乎已是定局,再加上近年来各国纷纷祭出的工业政策,动辄百亿,结果将是对资金需求出现大幅度的增加。

于此同时,中美竞争的升温,加剧了双边互信的断裂,美资从中国外撤,中国也持续减少持有美元外汇,全球金融市场出现了裂痕。

高息是长期现象

一旦中国的过剩储蓄不再流向美国债市,储蓄过剩论也将寿终正寝。同样的,美资的撤退让中企集资遇到难题,商投资本量大幅度缩水,双双面对资金供应量问题。

资金供应断层,需求却持续扩大,利息没有偏低的空间,低息时代恐怕即将要结束了,也就是说,当下的高息循环也许不再是个周期而已,也将成为一个长期现象。

面对如此利息局势,我国金融市场也将难以独善其身。

令吉将长期疲弱

利息的差距意味着令吉将长期疲弱,而国际套利的操作也将推高大马债息,对公共财政带来压力;往高息环境的过渡,也会对企业股权集资带来新的挑战,对初创企业的筹资生态引来震荡。 

也许是时候给高息时代附上一个发生概率,深思其利弊,拟定好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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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经济二次起飞?/黄锦荣

大马统计局不久前发布了针对我国今年第一季度经济表现的预测,经济增长率同比估计可达3.9%。虽然实际表现有待本周五国行的公布方知,但国行所引用的数据来自统计局,因此,预测即便不中亦不远矣。

比起2023年第一季的5.6%,这表现可谓不理想,并且还是2016年以后,除了2020及2021受疫情所累的那两年,表现最差劲的首季经济增长。

制造业缓慢扩张

逊色的原因,则来自于缓慢的制造业扩张,销售量和出口量都在放缓萎缩,年增长率预计仅有1.9%,不仅是所有行业中最弱,也比去年同季的3.2%逊色。

企业招聘意愿的下滑,也反映了经济增长并不火热的形势。今年首季的总招聘近38万,与去年同季的69万相差甚远,并也延续了随后逐季减少的趋势。

于此同时,招聘量的减少几乎横跨不同技能及行业。

初级工作的空缺,从去年首季的27万,锐减至今年首季的8万,专业空缺也从9万3000个,骤减至6万5000个;制造业招聘从12万减少到6万,服务业则是从43万减少至25万。

国际经济环境仍不尽理想,固然是原因之一,毕竟出口经济体在地缘政治烽火四起的当儿,经济表现不可能一枝独秀。

虽然国际经贸格局的重组意味着契机,但区域经济竞争如斯激烈,大马能够提供给外资的优惠,泰国、印尼、越南及菲律宾也能做到。所以,即便中美破局重现广场协议时刻,我国并不必然受惠。

换句话说,首相安华任相以后,虽然频频走访他国,意图施展个人魅力,旋风式招商引资,但成效如何,实在有待考验。

魅力不如沙比里

在其任相的第一年内,外资总流入约2440亿令吉,净流入395亿令吉。按历年表现,这固然可圈可点,然而,2021年及2022年的总流入也分别有2350亿及2925亿,净流入更多达504及746亿。

若要以个人魅力来论表现,那是否意味着前首相沙比里的国际魅力及掌管经济的能力更胜安华?

也许更合理的推断是,我国过去三年那年超2000亿令吉的总外资流入,是全球生产链在疫情后及中美去风险化的背景下的产物,无关乎大马政权属谁,而且还能持续多久,那就得视乎生产链将重组到什么程度。

至于大马制造业是否已经因为巨额外资流入及《2030新工业大蓝图》而出现二次起飞?

显然,我们暂且无法在数据上观察到任何迹象,这和美国推行《通胀削减法案》及《晶片与科学法》以后,与制造业相关的建造支出出现井喷式增长有着天渊之别。

如此看来,经济要二次起飞,除了夸夸其谈及个人魅力,要下的真功夫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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