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谁在霸凌?谁被霸凌?/黄詝瀚

老实说,随着世霸大股东撤回开除毕马威,并且有意委任安永进行第三方独立审计,我以为这事会暂时告一段落。出乎意料,世霸上周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他们将起诉毕马威和索赔巨款。世霸面向媒体不仅没安抚蒙受巨额亏损的股东们,反而还通过威胁和辱骂来展示他们的力量。

这种景象,确实和马来西亚一贯的专业企业文化大有出入。

一般而言,当一个企业面对着诚信危机时,投资者都会期待企业任命一位有权威兼庄重的独立董事入董事局,以赢得大众的信服。最起码,此人必须颇有说服力,来给予投资者信心和保证。

6月22日当天,在新闻发布会之前,YouTube链接已在投资界广为流传。我注意到世霸的股价从开市当天 58仙的低点升至65仙的高点。这意味着投资者期待从新闻发布会中,获得一些正面进的资讯。然而,管理层随后的所作所为辜负了投资者的期望。随后的日子,股价更暴跌至32仙。

世霸曾几何时是石油和天然气领域的明星企业,而非一般的仙股。其股东包括雇员公积金局、公务员退休基金局和国民投资机构等。这应该是一家由专业人士经营的非凡上市公司。然而随着剧情的变化,当中演员呈现出了种种出其不意的表现,以致事情错综复杂。这难道是2013年就被任命的审计师毕马威所造成的吗?

尊重审计师专业

让我分享个人对审计师的看法。无论您喜欢或讨厌他们,审计师在企业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就公司管治(Corporate Governance)而言,他们的存在必不可少。

在传统华人家庭成长的孩子,往往自小就被告知会计师是最安稳的专业工作之一。即使在经济大萧条时期,公司裁员怎么也轮不到会计师。这是因为公司无时无刻都需要有人确保账簿井然有序。

可悲的是,在医生、工程师、律师、建筑师等所有的专业职业当中,会计师(特别是审计师)的收入相对于工作时长是最低的。

每天面对着繁琐的工作、严格的专业标准和截止日期,以及大量的文件实在不容易。因此,我非常尊重这门专业,特别是那些发现会计违规或账目舞弊问题,而敢于汇报的审计师。

所谓闷声发大财,如果审计师选择忽视,生活本可以更简单。然而与视而不见相比,坚持专业立场更需要勇气和胆量。

即使世霸新任主席对毕马威恶言相向,我想在此对毕马威和负责审计的团队致敬。您应该昂首挺胸,不向高势力屈服和妥协,为做正确的事而感到自豪。

马丁·路德·金曾经说过“做正确的事的时机总是正确的”。当今社会,权力、地位、金钱看似凌驾于正义和正直的价值观。因此,拥有高尚的职业操守是非常值得表扬的。

正如我第一篇文章所提到,世霸有权依赖“无罪推定”(Presumption of Innocence)的法律原则。今天,毕马威也有相应的权益。所有人在被判决有罪之前是无辜的,也能得到法律的庇护。

虽然世霸新任主席在新闻发布会指明毕马威是“官方流氓”,但目前事情未有定案,谁才是流氓,我坚信最终自有分晓。

 (《“Once Upon A Time In Bursa – The Money Equation”》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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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年少日记,少年往事/心然

最近心情较低落,因此害怕看主题过于沉重的电影,因此一直回避期待已久探讨小学生自杀议题的港片《年少日记》,但最终还是看了。观后想起自身在年少时也曾拥有过一本日记,而一段尘封已久的年少往事,就经意的再度浮动荡漾……

初中二年终暑假在一家中药店打假期工,在店里看到一本心仪的日记本,萌起要写日记的念头。

于是当领了人生的第一次薪水后,就买下了那本钟爱的日记簿。那本日记记载了中学生涯多愁善感的“年少呓语”与“心事档案”,当中有一段深刻且无法遗忘的年少往事……

6年级那年,一直照顾弟妹的大姐突然“不告而别”(参与马共),家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心里留下一个非常庞大的黑洞,不懂如何填补。

当时由于喜欢阅读与书写,文字成为重要的出口。

很想打抱不平

初中开始频密投稿至学生或少年读物,文章都有被刊登的机会,那时也看到另一位同龄但不同班的林江泉同学的文章也常被刊登,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升上初中三,难得因缘彼此同班,但由于坐的位置有段距离,而性格内向的自己不敢主动找对方交谈,大多打个简单的招呼而已。

记得接近第二学期暑假,学校惯例办校内华语演讲比赛,林江泉同学被选为演讲代表,因此班主任会在上课时挪出一小段时间让他练习。

由于林江泉同学性格温顺,动作斯文,常被一群较环蛋的同学“欺负”(那年代没有“霸凌”这词),他们常以“娘娘腔”或“乸型”的外号取笑他。

我记得那时林江泉同学还未没讲完,这群同学就在下面起哄。他难过的责骂他们懂得尊重他人的感受,当场哭了起来。

印象中,班主任没什么认真看待处理,也没谴责那些同学,只是教林江泉同学返回座位,改天再练习。

其实那时我心里感觉难过也很愤怒,很想打抱不平,想向老师反应那群同学平时也如此欺负对方,但因害怕会成为下一个被霸凌的对象,始终不敢举手发言。但心里挺难受自责,觉得自己怯弱。

再体会“不告而别”

久后,第二学年的暑假开始。第一天我就写了一封信寄给林江泉同学,表示那天没勇气替他发声,心里很难过,向他道歉,并告诉他自己向来有读他的文章,只是不敢主动找他聊天,或许暑假后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彼此分享阅读与写文章的喜悦。

当信寄出去后,就一直期待回信,结果两星期的暑假结束都没收到回信,心里有份强烈失落。

第三学期开学,踏入教室就觉得气氛有些沉重,而林江泉同学的桌位空置着。然后班主任进来以沉重的语调告诉大家,林江泉同学暑假因参与童子军露营发生意外去世了。

我仍然记得那天整个人空空荡荡,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处理那复杂无比的情绪。十来岁的自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死亡打个照面,也再一次体会“不告而别”的伤痛。

两天后,我与一群同学去探望他的父母,才知道他是父母亲唯一的男孩,他的母亲一直在哭,哭的非常伤心。年少的我们不懂如何去安慰,只记得大家在回家的路上,都保持安静与沉默。

我忘记如何度过那段失落的日子——但外在的世界依旧运行,继续上学,继续考试,一切仿佛没发生过。我那时唯一倾诉的方式,就是在日记本里不断涂写,不断提出了无数没有答案的大问号。

而我始终不知道,那封信有没有到达林江泉同学的手中?

没碰上“人生导师”

电影《年少日记》也提到学校霸凌所带来的伤害。片中的小男孩就是长期在父亲无情的“霸凌”下,选择了生命的不归路。

男主角提到他年少时多渴望其寂寞与失落能及时被看到,但这个老师始终没有出现。

我们或许也一样,始终没有碰上可以启蒙自己生命的“人生导师”,而我们也或如电影里的小孩一样,长大后也无法成为小时想要成为的大人。

我们看电影常为剧中人流泪唏嘘,或许是为自己落泪叹息。

电影某程度上就是现实的投射,难怪我们喜欢躲在漆黑的影院去“偷窥”属于他人或自己的晦暗世界,让思绪在虚实之间滚动与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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