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童清峰

中国籍向心夫妇在台被指共谍，如今清白得证。

但此案极大影响2020年大选，如今台湾司法被指受执政民进党操控。

中国籍的香港居民向心、龚青夫妇在台湾度过的1420个日子，将会成为他们一生难忘的回忆。他们被指控为“共谍”，在4年前的总统选举中成为选举的“牺牲品”，遭限制出境，有家归不得。如今，司法终于还了他们的清白，但台湾司法被政治操弄的可能性也因此获得证实。

2020年台湾总统选举，蔡英文与韩国瑜竞争激烈，双方差距甚微，任何一个阵营的一点闪失都将左右大选的结果。

在距离大选投票日仅剩48天的2019年11月24日，自称中国间谍的王立强向澳洲媒体揭露，指称北京介入台湾选举。由于他的指控巨细靡遗，而且指向国共密谋推翻台湾总统蔡英文，旋即掀起一场国际政治风暴。

这名意在向澳洲申请政治庇护的30岁男子的揭发，对台湾大选造成重大影响。在他的揭露下，选情随即向蔡英文一方倾斜。

善于政治操作的民进党就利用王立强的揭露，适时推出《反渗透法》，并在选举期间大力宣传，形塑谍影处处的气氛，将反对党影射为与北京唱和的“中共同路人”。在这样的氛围下，蓝营百口莫辩，最后蔡英文高票连任。

王立强案是否让蔡英文“偷走”了总统大选，尚待进一步评估，惟不容否认，绿营也积极利用此案攻击国民党候选人韩国瑜。然而，王立强的说词一直受到质疑，包括他与绿营的关系，以及他所揭露的内容是否属实。

王立强是诈骗通缉犯

根据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在当时所发出的通报，王立强其实是一个有犯罪前科的通缉犯，他曾在2016年10月因诈骗罪被福建省光泽县人民法院判处1年3个月有期徒刑，缓刑1年零6个月。

随后王又被指于2019年2月再度诈骗束某460余万人民币（约63万美元）。两个月后，他潜赴香港，后遭静安分局立案侦查。

台湾媒体当时质疑中方对王立强的指控，认为这只是在抹黑王个人，借以化解此案对蓝营所造成的冲击。

但事后根据澳洲政府调查，确认这名长相斯文的年轻男子在入境澳洲之前就犯下诈欺罪，并对其间谍身分持高度怀疑。

今年初，澳洲政府正式拒绝王立强的政治庇护申请，将他遣返中国。向心夫妇就被这一个有诈欺前科的通缉犯给拖下水。

无辜卷入共谍案

王立强向澳洲安全情报组织指称他是向心、龚青的下属，并指这对夫妻基于为中国军事、行政、党务机构来发展组织，企图以资金介入操控台湾选举结果。

检方指控，向心夫妇被控从2018年11月台湾县市长选前来台，以香港上市公司“中国创新”资金挹注庙宇，作为组织运作费用，并以经营脸书粉丝团等方式建立接触管道，疑涉“国安法”。

按照王立强的说词，向心就是中共在香港的重要特务头子，但在这么敏感时刻，向心与中国创新替任女董事龚青（向心之妻）就在台湾，该年10月24日晚上在桃园机场准备离境时，调查局桃园市调处将这对夫妇带回调查，并以被告侦讯，随后认为两人犯罪嫌疑重大，谕令皆限制出境。

向心夫妇在面对检调讯问时，提供了详细的回答，并坚决否认王立强关于共谍指控的任何相关内容。

两案皆判无罪

向心表示，他们此次来台湾是为了寻求投资机会，而龚青则强调，他们的行程是为了医美健检，并未与寺庙、电视台工作人员接触。他们都感到被卷入共谍案非常冤枉。

台湾检调对向心夫妇涉共谍案严肃地侦办，但是当澳洲政府确认王立强是个诈欺犯后，向心夫妇的共谍嫌疑就已经荡然无存，台湾司法的公信力也告瓦解，只是检方还是装出独立办案的模样，不愿解除这对夫妻的出境管制。

经过16个月的侦办，向心夫妇涉“国安法”部分获不起诉处分，确认他们不是共谍，只是涉嫌洗钱，显示检方只是配合政治办案。最后连洗钱也获判无罪。

高调侦办撤诉收场

当初检方大张旗鼓地侦办向心夫妇，最后竟以不起诉收场，引发社会各界质疑，认为台湾司法是否沦为政治操作的工具。否则，要如何解释这段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过程？

向心夫妇等4人被控违反台湾安全法，台北地检署前年首次不起诉，后来又转送高检署，高检署要求北检继续调查。但澳洲拒绝合作，北检今年5月再次不起诉。

多属间接证据

向心涉“国安法”获不起诉，其实并不难理解。先前检方指控向心夫妇涉嫌在2018年至2019年间，接受中国国安部指示，搜集台湾政治人物、军事情报，并与中国军方高层联系。但是检方提供的证据大多是向心夫妇与中国官员的通讯纪录，但这些通讯纪录并未明确显示向心夫妇有从事间谍活动的意图或行为。

专家指出，同时检方提出的证据大多是间接证据，而直接证据则非常有限。例如，检方指控向心夫妇曾收受中国国安部提供的资金，但是并未提供任何证据证明这些资金的来源。

更重要是，证人可信度受质疑。检方主要的证人是王立强，但王立强本人也曾因诈骗罪遭中国通缉。

澳拒与台司法互助

这几年北检希望寻求澳洲政府的司法互助，对方以“不符应提供司法互助之情状”为由拒绝，此举也引发争议，有舆论认为，澳洲政府拒绝是对台湾司法制度的一种不信任。

澳洲政府的拒绝，对向心案的侦办造成了很大影响。由于缺乏澳洲政府协助，台湾检方无法取得向心夫妇在澳洲的相关资料，因此无法进一步证明他们是否涉及共谍案。最终，这对夫妇共谍案以不起诉处分结案。

在向心共谍案中，台北地检署因未能查出这对夫妇涉嫌违反“国安法”，遭到社会各界质疑。后来，北检又以洗钱罪起诉向心夫妇，遭质疑是以拖待变，目的只在撑住蔡政府“坚不认错”的颜面，最后也以不起诉结案，令北检颜面尽失。

向心共谍案是台湾政党斗争的产物，该案最后的结局不仅赔上了司法的信誉，也反映了台湾社会对政治操弄的反感。台湾司法为政治服务的倾向，在该案中得到了充分印证。

学者批评，台湾司法可能受到政治因素影响，在缺乏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就限制了向心夫妇出境，这项措施可能侵犯了向心夫妇的人身自由权，也可能违反了国际法。

不少人质疑，向心共谍案从2019年开始侦办，直到2023年才宣判无罪。这么长的侦办时间对他们夫妻造成了很大的人身和经济损失，他们要如何向台湾司法索赔？

台司法民主名存实亡

这桩罗织的共谍案对台湾民主造成了一定的伤害。理论上，民主政治必须以行政、立法、司法相互制衡为前提，才能保障权力的正常运作。

然而，由于威权统治的影响，台湾司法的审判和检调在过去向来缺乏独立性，不是向钱看，就是向权看。

独立分析人士指出，有民间谚语说“司法是统治者的权力分店”、“有钱判生，无钱判死”即是证明。

过去国民党时代即将司法当做统治工具，而今政权轮替多次，司法这个“分店”不过是店老板换人而已，而它的权力奴婢本质从未改变。

一名刚退休不久的高院陈姓法官，私下就抱怨自己办的案件被上级干预，“不听话，就被整”。这名富有正义感的法官直言，比起马英九时代，蔡英文上台后，关说的情况明显更加严重。

台湾司法过去被形容是“皇后的贞操”，不容质疑，现在已很少听到这样的形容，因为司法公信力几乎已破产。

国民党时代，民进党批评“司法死了”、“法院是国民党开的”，等到民进党上台，法院换做是“民进党开的”，很多涉及绿营人物的官司都全身而退，引发更多的批评与质疑。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