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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成岩

攀岩场最近有一块几十吨的岩石从岩壁上掉落。

小时候,从小学往蒲莱山区望过去,便会看到一个狰狞的景象,一个覆盖森林的大山丘正在被剥开挖掘,地底裸露出巨大的岩石,那是一个采石场。每天下午5点,从那里会传来一次爆炸声,我家的木板门窗会因震动波而抖动好一阵子,这对年幼的我是一个深刻的记忆。

至今那座山丘已经被彻底剷平,采石活动也终止了,而邻近几个地区的采石场却又正开始和继续着。



其实在南柔区,这种挖开山丘的采集岩石活动很常见,而且开采对象是坚固美丽的花岗岩。由于花岗岩质地坚硬,承重能力强,用来做建材,可以建造很高的楼宇,有些国家由于没有产出花岗岩,楼宇高度就有一定的限制。

黑云母或白云母比率的高低,可以从花岗岩的外表色泽看得出来。

坚硬的高贵石材

而本地花岗岩多得是,这种坚硬的高贵石材甚至被用来铺马路,它在生活中几乎处处可见,是我从小就熟悉的一种岩石种类。

说到底,地球大抵是一块大石头,分别在于表层的石头已经冷却成岩层,中内部的石头还是流动的地幔岩浆,而内部的岩浆却又因为重力作用而炙热凝固着。表面由岩浆冷却而形成的岩层,大抵就是火成岩了。

花岗岩是火成岩的一种,其余两种即是玄武岩和安山岩,它们都或多或少曾经是岩浆,也由于曾经是岩浆,其纹路构造极其整齐,黑云母、白云母、石英、正长石,哪处都一样均匀。



在马来半岛,花岗岩极为普遍,但绝大多数的花岗岩还是深埋在地底,或是山群的内在躯干,家乡邻近的采石场,大抵就是一块极其巨大的岩石。而我每个周日执意前往进行训练的攀岩场,也就是一个废弃的采石场。由于曾经被火药炸过,岩层有瑕疵,最近有一块几十吨的岩石从岩壁上掉落,令人看了不觉头皮发麻。

这种花岗岩总被重重雨林和泥土覆盖着,要开采岩石,首先还是伐除森林和挖开泥土。然而,那厚厚的土层,其实就是漫长的两亿年岁月里,叶绿素植物一点一滴的将阳光转化成化学能,再变成纤维躯干,扩散出广袤森林,及最后蜕变成腐植土。

这世界上的岩石又多又坚硬,可以大量运用但难以摧毁,然而覆盖在它其上的土层,却是生物圈立足的基础,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却一直被人们大手大脚的消耗着。

不同型态的花岗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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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帛班蝶

大帛班蝶

有几次,我在蒲莱山道上登山散步,偶尔看见阴凉树林的空中飘下了两张涂了字迹的信笺,信笺似乎很轻,微微的山岚吹来,又把它们刮上了树梢去,慢慢的它们又摇拽而下,两张信笺就这样的在风中摆摆荡荡,却始终不曾飘落地面。

那其实不是信笺,而是两只翩翩飞舞的大帛班蝶(Idea Leuconce),雪白及黑斑点缀的双翅,活脱像薄薄的信笺上涂了字迹。这种属于蛱蝶科的蝶类天生就弱于飞行,仅具备缓慢的滑翔能力,根据甘苍林先生说,它的拉丁学名,便是“一张空中飘下的信笺”的意思,这个比喻真的很传神。



我的思索不禁随翩翩的蝶舞而远去,记得最初编辑拙作《高山博物志》时,〈蝴蝶志〉是最后一个篇章,后来为了使题材更集中于地质及植物,和出于削减成本的考量,最终还是把〈蝴蝶志〉篇章给割爱了。

惭愧的是,相较于马来半岛超过1000种蝴蝶,我仅仅能贴出10种蝴蝶,我及苍林先生均认为这个小篇章不具备“蝴蝶”的代表性,还是让未来可能存在的中文版《马来半岛的蝴蝶》来完成这个题目吧。

看着斑蝶的翩翩远去,仿佛就是先生的余音袅袅。

(摘录自拙作《阿甘正传》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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