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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字

蒋彝先生在他的〈中国书法〉里说了“尊敬文字”的一段话:

“对写下的文字的钟爱之情,从童年时代起就灌输到中国人的灵魂,我们受的教育就是不许撕碎写过字的纸,也不滥用任何纸张来写字。即使它是张废纸,中国城市的每个区,甚至最小的村落,都建有用来烧写过字的纸的塔,我们称之为“习字塔”——怜惜文字的塔。正因为我们如此尊敬文字,我们才不忍它们被踩在脚下或被扔入那些令人厌恶的地方,经常可以看到,老人们背着竹筐,从街道和马路上拾集这种废纸去习字塔焚烧,可能你会肯定认为,他们这样做不过是出于一种洁癖!”



尊敬文字

蒋先生的说法,令人折服,大家都知道我们华人很尊敬文字。记得在童年时代,常常听到老人家的话,不许孩子糟蹋有文字的纸张,尤其是报纸,不许包肮脏的东西。村里有一家人,也是尊敬文字,每年大扫除,必将写有文字的废纸或文件,装在一个竹篓里,把它们在偏僻地方烧掉,烧完之后,还烧香祭拜,表示对这些文字的尊敬。小孩子好奇常在旁边观看,觉得很有趣,也受影响,不敢随便乱丢有文字的纸张,敬畏它们。

看书或看戏,也看过一种文字游戏,如测字,话说有一位微服出游的皇帝深入民间,在路旁看到一个测字先生,神机妙算,对这位测字先生很有信心,也来测一个字,他用手杖在地上画一个“一”字,测字先生看了惊惶失措,马上跪在地上向对方磕头,必恭必敬的说:“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惊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朕是皇帝?”测字先生解释:“陛下在地上画了一个“一”,土上加一,就是王。”

皇帝笑笑,满意的走了。

金牌导演李翰祥在《乾隆下杨州》的电影里,也说了一个类似文字游戏的故事,大同小异,不必画蛇添足。



测字是一种优秀的文字游戏,都是说戏的人说出来的,天时地理人和,配合得多么巧妙,天衣无缝,显示了中文的结构很有艺术性,妙不可言,说戏者从它的结构编造了一个奇妙的故事,引人入胜,也叫人心服口服,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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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与历史

昨天有远有近,我们可以循蛛丝马迹探讨,找回真实。而今天,只是一个过渡,一旦走过,便成为昨天的痕迹。

历史是既抽象又具体的存在,是浩瀚无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历史会让我们兴奋,也会使我们悲哀,有时会令人觉得它仿佛是一个梦。但是,当我们梦醒而理智的时候,便会发现自然史、时间史、太阳史、地球史、人类社会史、一切的一切,不管是曾经存在过的恐龙,还是至今还在生生不息的蚂蚁社群,天上的,地下的,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一切都有自己的历史。即使是一块石头,也有它自己的历史存在。你无法阻止历史的流转,也无法改变历史。



西方哲人亚里士多德在其《诗学》第九章提到了关于“诗”与“历史”的区别,并说明“诗”比“历史”真实的原因。亚里士多德所提到的所谓“诗”,在那个历史环境里就是“文学”的总称。

他说:“诗人的职责不在于描述已经发生的事,而在于描述可能发生的事,即按照可然率或必然率可能发生的事,因此,历史和诗,两者之间的差别在于‘一个叙述已经发生的事’,‘一个描述可能发生的事’。也因此,写诗这种活动比写历史更富于哲学意味,更被严肃对待;因为诗所描述的事带有普遍性,历史则叙述个别的事。诗比历史真实。”

时间在行走,历史在行走,人类创造过历史,书写过历史,但是却没有最后的历史。人与人的关系也是一样,在每一个阶段的生命过程中,经过的与错过的,都不断地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走入历史,但是人永远不知道你和她,他和你,最后的最后会构成什么样的风景。为了美丽的回忆,善待与宽容是必要的。

人与人的相遇、相知、相惜,就是生命历史的建构过程,你走进他人的生命,他人走入你的世界,都会成为生命的历史,这历史将丰富你和他的生命,将会成为彼此生命中的美丽风景。

文学守护你的心灵,而历史则过滤你的心灵。自己的一生不但是历史,也是文学。你让谁走入你的生命,你就会建构什么样的人生风景,你选择什么样的风景,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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