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公园和公元

    

说起博士生,特别是文科博士,大家都难免觉得他们都是一群在书斋里与故纸堆为伴的人,少不了有些呆气。



殊不知,现今的学术环境,唱念做打要样样俱全,除了研究需做得好,早早开始四处周游参加会议也是必不可少的。是次有幸在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系第25届研究生年会发表论文,我得以造访传说中的现代都市楷模——纽约。

如果不是因为开会,我应该不会在寒冷的2月造访The big apple。曼哈顿岛上刮着大西洋吹来烈风,连同彻骨的冰雨,一股脑灌到脖子里。街上的行人一脸苦大仇深,平添了这个城市冬日的阴郁。

因为住在上西区,所以先造访了自然历史博物馆。入口处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围着巨大的猛犸象兴奋不已。沙漠、雨林、海洋,各种各样的生物,或觅食,或求偶,或休憩,都被凝固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对自然亲昵好奇心的我,只是匆匆略过那些时光标本,晃到了人类历史的二楼展馆。

自然演绎和人类时间

从南美洲的印第安人到海洋部落的波利尼西亚人,尽职的展览概括了原始部落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而亚洲区的部分,则涵盖了中亚的穆斯林世界,并一直延伸到东亚的西藏、中国内陆和南亚的佛教国家。到底是走马观花,各个区域也看不详尽,无非是西伯利亚人穿皮草信萨满教,诸如此类印证刻板印象的物件。不期然看到中国,倒是觉得十分滑稽怪异。



厅里播着广东大戏的冶艳调子,几个清代官员在查看文书,闺阁的女子准备登上繁复异常的红色花轿,隐约露出尖尖小脚。18世纪末的日常中国,就这样被定格,成为异域标志。

时间的痕迹在这里消逝了,所谓“上下五千年”和“文化传统”被压缩在一个展览空间中,以地域差别的方式呈现出来。讽刺的是,这样“空间化的呈现”并不包括欧洲大陆,所谓“时间性的存在”是西方世界的特有表述,公元纪年的座标,讲到底是自己的发明。

所以,自然的历史,有恐龙、猛犸象、非洲部落和东方民族,却不包括欧洲。因为文明和文化,那是大都会的专长,这里讲的是自然的故事。Nature (自然) 较之于Culture (文化)是一个永恒的母题,它们就这样被象征性地安插在中央公园的东西两端,分别讲述自然演绎和人类时间。

埃及馆古希腊馆热闹

大都会的埃及馆和古希腊馆十分热闹,孩子们排着队触摸石壁上的象形文字,少年们坐在明亮中堂的台阶上临摹古希腊雕塑,这是文明的摇篮,时间开始的地方。

19世纪中叶的现代派画作更是精彩,梵谷、莫奈、塞尚、高更,他们笔下那个或明艳或妖冶的巴黎,是纽约最初的向往。

大都会的英文缩写是MET,“遇见”——确实,走在似乎永无尽头的长廊上,转角就不期而遇那些曾经在书本中课堂上描述的名画 ——Madame X、蓝色鸢尾、春日睡莲……,每次造访,都有不同的惊喜。

东亚艺术展在东翼的二楼,相较于现代主义的热闹,这里显得十分静谧,竟莫名有丝禅意。特展的主打是韩干的《照夜白图》,密密麻麻的题跋中,一匹名驹昂首奔腾。

线条灵动传神,富有律动性。想起以前石守谦老师说过,亚洲的绘画是线条的艺术,相较于西方对于空间的经营,无论是伊斯兰装饰艺术还是中国画,线条的律动,绵延婉转或是刚劲有力才是最终的诉求。

虽说这样比较难免不够严谨,但在大都会走一圈下来竟深觉如此。只是,现代人的眼睛已近先入为主的接受了西方的视觉经验,所以在诸多名作前,驻足的人寥寥可数。

我们的时间,从未发生

这样想来,我开始了解为什么纽约的高级亚洲餐厅都有那么一种森森的怪异。入口的佛陀头,接待处的盆景,无处不在的纸灯笼,以及永远隐藏在厚重衣料下的女人的眉眼,都是东方情调的一部分。

所有时间洪流中的意象,被扁平化重新拼贴组合,成为西方人认知中国的方式。从博物馆的布展设计,到餐厅酒吧的文化卖点,甚至学院设置“东亚系”,都如出一辙,只要是中国的,地理历史社会文学一股脑都可以装进去。

我们不会说某某人是“美国学专家”,但英文词汇中还继续用着Sinologist、China specialist,甚至更有戏谑意味的old China hand。

在西方主流的认知中,我们和他们的距离是中央公园西的“自然”到中央公园东的“文化”。至于公元前到公元后,那些文明历史中的纷纷扰扰,又与你何干?原来,我们的时间,在他人眼中,从未发生。

反应

 

商余

喜见山鸡筑新巢/达拉

文/图|达拉 

记得之前写过一篇拙作《躲无可躲》叙述人类因屋业发展砍树倒林,让动物们无处藏身,躲无可躲。曾看到社区附近的山鸡,因发展商侵犯它的家园,在马路上慌张奔走,时而躲进沟渠,时而钻进草丛(草丛不久也消失变成空荡荡的泥地),后来就再也见不到它们的影踪了。可怜天地宽阔竟无我容身之处。

前几天傍晚到附近的小公园快步慢走,偶尔经过一段修剪整齐的小树小花丛,眼角不经意的瞥见,怎么有几只小动物在移动,因为担心惊动它们,好奇地轻轻走近偷偷瞧瞧。

原来是几只山鸡在觅食,2大3小。3个小的在互相追逐嬉戏玩耍,2个老的不时望着它们,呵护有加。可不是,好一副天伦之乐,其乐融融的美丽风景啊!

这个公园离开它原有的家园约300米,是不是之前所见的同一只山鸡?我猜想前些日子被驱赶后,它们惶惶不可终日,可能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穿过危机四伏、车如流水马如龙的马路,经八十一难才侥幸活下来也才找到这个“安乐窝”。

苦等已久无影踪

以后的每一天傍晚,除了风雨雷电交加,我都会靠近小花树丛瞧瞧,看看它们是否安然无恙。但就在昨天,苦等了很久,都没有出现它们的影踪,怎么回事?怎么又不见了?感到纳闷,是不是又搬家或更不幸的是让毒蛇猫狗给吞吃了?我蹑手蹑脚的怕惊动胆小的它们,轻轻靠近小花丛,放足眼力,静观其变。还好不久有一只瘦小的跨着长长的的脚走了出来,然后是一只比较大一点的,最后又有3只小小的小不点紧跟着。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我举起手机准备更清楚的拍下照片,可是只要稍微有点动静,两只大的山鸡就会发出吱吱叫声,好像是叫那3只小的赶紧走啊,跑啊,有人来了!它们就机警的钻进草丛中,就算等了很久,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喜见山鸡筑新巢,衷心祝愿它们好好的在这个“安乐窝”里繁殖,子子孙孙快乐自由自在的成长、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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