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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朔对权力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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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童清峰

去世,享寿78岁。他坚守批判理性,对任何执政者毫不宽容,以民间学者角度,坚持在权力面前说真话。

2025年6月9日下午1时45分,资深作家与(本名王杏庆)辞世,享寿78岁。一代知识分子的殒落不仅震撼全球华文圈与媒体界,更象征着公共论述一个黄金时代的谢幕。

近年因心脏病几乎封笔,鲜少公开发声。

出身媒体界的是坚持终身学习,被称为“大师”的民间学者,1946年生于成都,原籍江苏无锡,台南长大,父亲是空军士官,在一次爆炸事件身亡。

台南一中毕业后,他考入大学森林系,并于台大森林研究所取得硕士学位。随后,他又进入中国文化大学实业计划研究所,完成博士班课程。

南方朔
南方朔被视为台湾评论界“大师”。(取自台湾联合报)

放弃留美获蒋经国接见

1970年代初台美关系生变,原已获美国大学奖学金,却毅然放弃出国,选择留台。此举引起媒体关注,并获时任总统蒋经国接见。

完成学业后,他投身新闻界,展开数十年的知识分子实践之路。2007年,因长年耕耘文学评论,获中国文艺协会颁发中国文艺奖章文学评论奖,为其评论生涯再添荣耀。

自幼聪敏勤学,终身笔耕不辍。他既关怀思想理论,经常引介国际前沿观念,也深度介入时政批判,展现知识分子的时代责任。其文章多以自由主义为立场,直言不讳、思维深刻、笔锋锐利。他著作等身,不仅建构出一套批判与分析的语言,也启发无数读者关注社会、历史与政治,成为几个世代的重要知识启蒙者。

勇于言说 敢于破题

1987年报禁解除,他与王健壮、司马文武、周天瑞等传媒人创立《新新闻》杂志,当时正值戒严晚期,言论仍受高度控制。该刊以锐利笔触揭露权力真相,批判威权体制,成为民主转型过程中最具影响力的媒体之一。

在其中扮演关键角色,勇于言说,敢于破题,为突破言论禁忌、推动报禁开放注入强劲动力,是那个年代新闻自由斗争的重要推手。

他长年担任香港《亚洲周刊》主笔,视野横跨华人世界,笔锋所及涵盖两岸三地的政经与文化动态。其政论文章亦广泛发表于《中国时报》、《联合报》、香港《明报》等台港主要媒体,观点独到,深受知识界与读者肯定,堪称政论界的长青树。

曾批判陈水扁的于2012年总统大选期间,出人意料地公开表态支持民进党候选人蔡英文,并在《新新闻》发表《这次大选我为何挺蔡不挺马》一文,明确阐述其选择。蔡英文4年后当上了总统,不过执政后期的表现也未能令满意,他不讳言表达失望之情,也提出批判。

不分蓝绿的批评,正是一贯的风骨。早年担任记者时,他笔锋直指当时一党独大的国民党,不畏强权,曾遭情治单位关注,行事虽低调,却从不退让。

南方朔
2015年2月1日,《明报》刊登南方朔访问,他批评当时马英九团队不懂经济。(明报)

针砭时弊 直言不讳

即使在解严后,他依旧秉持批判精神,对任何执政者毫不宽容。无论是陈水扁的执政风格,或马英九的施政理念,他都直言不讳,从不回避争议。他始终不随风转舵,坚守知识分子的立场,站在权力对面,坚持说出他心中的真话。

他的同侪尊称他为“大师”,不仅因为他学识渊博,更因他对时代的敏感与批判精神。他毕业于台大森林系,但自学文史哲,嗜读原典,直探中英文世界的经典作品,博览群书,常以跨学科的角度看世局变化。但他不脱离实际,常骑着摩托车去采访。《新新闻》的同事回忆中,几乎是睁开眼就开始写稿的人,“用功”对他而言,不是品格形容词,而是一种生命状态。

近年来,因病身体日渐衰弱,无法再提笔写作,性情也转趋沉静寡言,几乎与外界隔绝。

然而,仍有挚友如张俊宏(民进党创党元老)持续探望,成为他生活中少数的温暖陪伴。两人常在家中哼唱《绿岛小夜曲》、《甜蜜蜜》与《偶然》,那是他们情谊最动人的见证。

尽管当时说话已显吃力,却能毫不费力地唱出这几首歌曲,甚至不用看歌词。这段温馨的相聚时光,成为他晚年岁月中最珍贵的光亮与慰藉。

坐着轮椅与老友道别

2025年3月,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出席《大学杂志》的58周年纪念会,当天他坐在轮椅上,太太推着他到国家图书馆会场,看起来心情愉悦,与老友们微笑点头,仿佛在预先向世人道别。

一生坚守自由主义与批判理性,从未迎合权势,从不摇摆立场。他关注社会公义,敢言时代之痛,为人们留下无数值得反覆咀嚼的思想成果。他不是只为当代写作的评论者,而是为历史留下纪录与判准的知识分子。

如今他走了,但他的文字、精神与知识遗产,仍将长存在公共知识的血脉之中。 

小档案

1946年生于成都,原籍江苏无锡,台南长大,国立大学森林系学士、森林学研究所硕士,在中国文化学院(现中国文化大学)完成博士班课程。

70年代台美关系生变,他放弃已申请到的美国大学奖学金,选择留台,得到时任总统蒋经国召见。

80年代末(戒严晚期)创办《新新闻》,以敢言闻名。曾任《新新闻》、《亚洲周刊》主笔、香港《明报》专栏作家。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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