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怀无外】
文|图:黄康伟
你长大后的志愿是什么?
这是我小学二、三年级时常写的作文题目。《我的志愿》这几个字写在作文本的最上方,笔顺、拼音已经渐渐被抛在脑后,我开始用有限的词汇,练习书写,也开始认真想:长大以后,我想做什么。
科学家、政治家、警察、消防员、老师……,各种耳熟能详的职业都是学生争相书写的职业。“我想要当一个飞机师,因为可以载大家到处去旅行……”我这样书写着。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可以逃离无聊的教室,飞往更远的地方可能才是最向往的。

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严重的散光。戴上眼镜那天,我才知道,原来路灯的光不会像蜜糖一样一滴滴掉在马路上。那一刻,我明白,飞行这件事,大概和我无缘了。不能飞,开车总可以吧?来一场公路旅行好像也不错。
运动能力差,无耐性的路怒症,学会开车后我也很少上路。平常,我都搭公共交通移动。长途巴士、电动火车、捷运、轻快铁……自从买了MY50的月票,我的“世界边界”就成了路线图上的终点站。
最近,住所和办公室附近有了Trek,终点站就变得更远了一些。Trek缓慢,我经常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司机不断赶路,像在玩闯关游戏,不断移动。有时我刚上车,他又把我载去别的地方。“Ke sini,ke sana”(去这里,去那里),成了我耳边的背景音。
成长是“赶路游戏”?
悲哀的是,真的实现小时候志愿的大人少之又少,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写了什么的人更少。究竟是忘了,还是大家再不敢想起。
或者说,成长本身就是一场“赶路游戏”,但有谁教过我们,如果迷路了,该怎么办?我们常跟小朋友说要立志、要追梦,却很少告诉我们:如果失败了呢?如果长大后,只是庸庸碌碌地过日子,又该怎么面对生活?
又或者大人早已释怀。与其执着“志愿”,不如面对现实。大人天天赶路,为的是主流价值观里的物质标准。生存以上,生活以下。我们活在物质社会里,一边说自己不快乐,一边又说服自己:这样就够了,也就不必再问“怎么办”了。
小时候写下的志愿,或许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我知道该往哪一站,下一趟公交又会几点来,究竟几点会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