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曙光
那年,我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延伸出一段至今难忘的校园霸凌记忆。
21年过去了,我早已从一个11岁的男孩,成长为中年的大叔。然而,那一段发生在小学时期的记忆,却至今仍然历历在目,难以释怀。近日,校园事件频频登上新闻版面,也把我多年深埋的伤疤再次揭开。
那年,我和一位比我年长一岁的学长同在一所小学就读。我们既不叛逆,也不是所谓的问题学生。我成绩一向不错,平日里也算乖巧听话。那天早晨,我们像往常一样并肩走进校园,边走边聊。途经学校的花园时,正巧看见一位老师的丈夫开车送她来上班。我们只是顺口说了一句:“诶,姜老师(化名)的老公送她来学校。”语气平常,不带调侃,更无恶意。
不巧的是,一名年纪较小的学弟恰好走在我们身后,听见了这句话。他是那位姜姓老师的补习学生。很快地,他便将这段对话转述给了姜老师,但内容已经被扭曲。他告诉她,我们“说了她老公的坏话”。
结果,我们被叫到了办公室门口,姜老师当众对我们进行了严厉的斥责。她没有给我们解释的机会,也未曾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凭她补习学生的一面之词,就定我们“罪名成立”。她训斥我们“羞辱”她丈夫,逼我们承认并道歉——更荒谬的是,道歉的方式竟然是“宴请10桌”,以示“诚意”。
感到深深羞耻委屈
当时我们年纪尚小,不懂得反抗,只感到深深的羞耻与委屈。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但这位老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们只是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却要面对一位成人用言语与权力加诸的羞辱。
而更让人痛心的是,在我们站在办公室门口挨骂的整个过程当中,周围的老师们进进出出,竟无一人停下来过问情况,没有人替我们说一句话。我们就这样,孤零零地被挂在墙上“示众”,承受着不属于我们的指责与惩罚。
我来自单亲家庭,母亲为抚养我们奔波劳碌。我不愿让她担心,所以当时选择了沉默。那是一个社交媒体尚未发达的年代,学生的声音极其微弱,我们几乎没有渠道为自己申辩,更没有人愿意聆听。
多年过去,我依然会在夜深人静时回想:如果当年我们也是她的补习门生,是不是就不会被如此对待?如果我们背景更强、更“值钱”,是不是就会得到更多尊重?而这位姜老师,后来据说还顺利当上了校长。我不禁在想:在她的教育生涯中,有多少和我一样的孩子,被不公对待后选择沉默?又有多少人,把伤痛压在心底,从未被倾听?
造成学生心理创伤
今天,我愿意写下这段回忆,并不是为了翻旧账,而是希望引起社会对校园权力滥用的重视。老师固然肩负教书育人的重任,但教师这个身分不该是批评的禁区,不该是伤害学生的护身符。老师也是人,会情绪化,会犯错,更可能会因为利益、偏见或立场,对学生造成深远的心理创伤。

在教育制度中,我们是否设立了足够的机制来保障学生的基本尊严?是否给予学生说“不”的权利?在老师可以严厉要求学生之时,是否也有相应的监督与平衡?我想,这是我们每一个社会成员都该反思的问题。
我不奢求这位姜老师为我道歉。毕竟过去的时间已无法追回。但我仍要说——你当年欠我们的,不是一顿饭局的道歉,而是一份原本该属于每一位学生的公平与尊重。
如果你看到了这篇文章,请记得:老师的“权威”不能凌驾于学生的尊严之上。而被误解的孩子,也终有一天,会勇敢地把真相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