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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突说分手/周若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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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我常说想再访,一晃三十年,始终未成行。旅费昂贵、工作纷扰,都是一拖再拖的理由。这心愿看似容易,却迟迟未了。如此牵挂,究竟当年我在生活了多久?区区一年多罢了。

初到,不记得是哪一堂课,我聊到大马的审查制度。在那里,我特别放心地侃侃而谈。有个穿便装的学生说难以置信,我用生涩的英语解释:言论自由并非理所当然。我本以为自己的英语不错,到了那里才发现有多生硬,应付日常对话尚可,要说笑、聊天就显得别扭。

最记得我给同学迈斯讲了个笑话,他问:“讲完了吗?噢,哈哈!”生活近一年后,我才算摸到语言的节奏,社交圈也逐渐开阔。除了人,我也认识了不少来自不同国家的朋友。某日和室友鲍勃一起去迈斯的宿舍,只见他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不知怎么了。鲍勃拉我离开,笑说:“在抽大麻啦!”如今,大麻也合法了。

刚认识鲍勃时得知他主修动物学,我问这有出路吗?他说喜欢就好。他对我这个异国人十分友善,很难想象这位蓄着浓密胡须的男人竟如此温柔。多年后的视讯通话中,他才惊讶地问我:“你居然不知道我是同志?”啊,难怪他给我看的色情网站,是我完全不想看的那种。是的,我是个超迟钝的直男。

我学业成绩斐然,课堂上多次质疑教授,他们都坦然接受,求证之后便在下一堂课改正。我主修电脑科学,但也必须修人文科目,辩过宗教,论过生死。要毕业,还须通过宪法考试,那时我连大马宪法都弄不清楚。毕业时不是没想过留下,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家人身边,那些美好的记忆,只能深种心中。

得知政府驱逐国际学生,我特别感慨——这措施何其短视。它先向哈佛大学这类精英大学开刀,影响数千名学生。理由是什么?无非是限制移民,甚至说要防止中共利用大学窃取知识产权,可笑之至。

得以网罗全球人才

若有远见,反过来看才对:正是学术自由让全球精英汇聚这些学府,创造更多学术成就;这些精英,不乏选择留在的,因为在自己的国家缺乏自由和机会。如此,得以网罗全球人才。

就算他们回国,也会带着眷恋离开,解不开那情意结,成为国际上为发声的一群人。这难道不是一种战略资产?

你若怀疑这个说法,且看我们这里的留台联总,始终和台湾保持文化联系。大学生活在心中铭刻的印象,不亚于初恋。

政府如此对待数千乃至数十万国际学生,单方面突然“提分手”,种下的只有气愤罢了。

回国后我和同学失联了,多年后辗转联络上鲍勃。再在网上见到他时,胡子灰了,头发没了,皱纹多了些许。

他没进修动物学,如今是学府高层,已婚。我承诺再访,却依旧不知何时能成行。如今这个局面,签证也不好办吧?人生起伏如春夏秋冬,兴衰循环,国家难道不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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