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迪太低估慕尤丁/张网
希盟政权倒台了,不能不归咎马哈迪医生与他有意栽培的阿兹敏。慕尤丁领导土著团结党退出希盟,若谈背叛,也只是对马哈迪而言,他取代了马哈迪,代表新联盟争取相位。
整个政变,源自马哈迪不想让出相位,而发表了许多模棱两可的言论,破坏了希盟的稳定。
为阻挡来自人民公正党主席安华及希盟三党的压力,他拉拢了巫统国议员跳槽,人数还超过土团本党,结果埋下了计时炸弹,关键时刻爆发,此时党已不受他控制,反倒成就了慕尤丁的势力,措手不及之下让他登上相位,这是始料不及。
马哈迪并未料到,慕尤丁的野心不因病而消弭。马哈迪低估了他,也忽略了对他防范;政变之前,没人预测他会成为第八任首相。
马哈迪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以为可在朝野政党中左右逢源,既抑制安华的势力,同时利用阿兹敏派分裂公正党、与安华唱反调。
若没马哈迪的撑腰,阿兹敏没有本钱挑战安华;若非投鼠忌器,安华早就该对付阿兹敏及祖莱达,在最后时刻才行动,已经太迟了。
安华低调免露痛脚
希盟的失败,在于马哈迪的权力不受约束。
安华保持低调,避免给马哈迪捉到痛脚,也不敢拉拢在野党议员以壮大公正党,处处受制于马哈迪,无奈且被动。马哈迪理应如大选后向媒体宣称的在2年后卸任,但他上位后从没认真地许下承诺,是否让安华接位也模糊以对,令希盟处于不稳定状态,也激起阿兹敏对相位觊觎之心。
在政变一周高潮迭起的过程中,马哈迪有意脱离希盟,与巫伊等组织国民联盟,再被推选为首相人选,结果未被接受;他后来指不屑与贪腐的巫统结盟,不外是回归希盟的借口,以挽回面子。若他安分守己留在希盟,最少也能掌权到亚太经合之后,甚至更久;23日在野党领袖觐见国家元首,他没出现,已显示他被排挤在外,新联盟已不受他所掌控。
马哈迪所能掌握的国议席没几个,利用价值有限。
敦马辞职最为失策
马哈迪最大的失策,是辞去首相职,以为可通过新联盟的支持重登相位,但事与愿违;在元首未决定首相谁属,他却滥用过渡首相的权力要在3月2日国会决定首相人选,结果受阻。
马哈迪此时的应对策略,已乖离了正当程序,慌乱了;最后又回头领导希盟争取支持票,功败垂成;元首御准慕尤丁当相,暂时平息了个政治联盟的争端。
慕尤丁曾透露,从柔佛丹绒比艾补选惨败,他已察觉与民主行动党同在希盟不利土团党,已有摆脱行动党之心,时机到来,遽然出手,夺下了相位。
马哈迪事后指责慕尤丁的背叛,并指责安华急着上位,却未自我反省,整个事件因他而起。不辞相位,何来争位?土团党不退出希盟,希盟政府如何失去多数席位?
至今为止,他从未对阿兹敏作出任何指责。
也许,马哈迪的打算并不在意那个联盟执政,只要他继续当首相,各党领袖服从他的领导就够了,只是慕尤丁从旁杀出破坏了他的美梦!
【灼见】土团如意算盘打得响?/杨善勇
土著团结党的仓促成立,是顺应当年首相拿督斯里纳吉罢黜副揆丹斯里慕尤丁之后的时局发展。显然,土团党当时旨在替代巫统。一旦琢磨党名,大家想必觉察:“土团”对应“巫人”,“团结”则寓意“统一”。
但土团党终究不是巫统2.0,无论兵力、组织、财力、党产,稍加比较,便可看出两党的南辕北辙。更何况,土团党出师的定位本就尴尬:对外面向巫统,有心无力;对内则处处要看伊斯兰党的脸色。
想靠非巫裔臂膀壮大
理解这一点,就能明白土团党为何试图通过“非巫裔臂膀组织”来壮大自身。
马青柔佛州森布隆区团团长林耀进、马青柔州前副团长黄玉盈、柔佛马华青年团秘书汤良福,以及马华前总会长丹斯里廖中莱的前政治秘书梁捷顺,皆先后加入。此外,民政党马六甲前主席蔡连财也已转投土团党。
显然,这些接二连三的动作并非偶然,而是提前部署,对准本届国会下半场可能出现的契机,希望争取上阵机会。
此言非虚,细读土团党柔佛州非巫裔臂膀组织主席邓烈康的谈话便可见端倪:土团党锁定来届有胜算和上阵空间的国州议席,因此求才若渴,广召志同道合的非巫裔人士,尤其青年才俊入党。
然而,母体如此,非巫裔臂膀组织岂能轻易走出“红海”?况且,不论外部环境或国盟结构,都处境艰难。夹缝在行动党、马华、民政党之间,胜算到底还剩多少?
话虽如此,现实是:此时此刻再加入民主行动党,已为时已晚,难有被重用机会;留守马华,恐怕最终连一席都无法上阵;至于民政,连前总秘书麦嘉强也已投向马六甲伊党拥护者大会党(DHPP)麾下。
门面“橱窗”稍微好看
尽管如此,有了非巫裔臂膀组织,就有了制衡势力的可能。那些原属马华的国阵传统配额,如今不再理所当然地划归民政,黄佳祯的“侥幸”未必能重演。而通过臂膀的旗帜和诉求,土团党自然也能从中获利,争取一定的国州议席。
更何况,有了非巫裔臂膀,门面上的“橱窗”也自然更好看。这笔算盘打下来,不论怎么看,对土著团结党都是一桩划算生意。
只是,一切不能一蹴而就,一切都要等到票箱打开之后再定论——如果一席不赢,啥都别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