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白内障手术后遗症/吴哲东医生

“医生,我去眼镜店配眼镜时,店里老板叫我找眼科医生检查一下。他说我的白内障巳经很严重了,你可以帮我确定一下吗?”一位中年女士来到诊所提出要求。



“好的,你之前有检查过是否患上白内障吗?”

“坦白说,半年前我有到其它眼科诊所看过,那时医生有说我巳有白内障,叫我要开刀。”

“你有什么顾虑吗?”

并发症导致瞎眼

“我一直都不要动手术是因为我先生就是因为动了白内障手术后,发生并发症,现在边眼睛巳经瞎了。”



“哦,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他第一次手术时,医生说什么破一个洞,过了不久就发生视网膜脱落。前前后后动了四五次手术,到最后还是完全不能看见。”

“很抱歉听到发生这事。”

“医生,你觉得是之前的医生疏忽吗?我的先生很生气,说要告之前的医生!”

“对不起,因为我不在当时手术现场,所以不能评论。”我小心翼翼的说到。

“当我们动手术清除白内障时,我们没有把整个天然镜头(Lens)取出来,只在天然镜头前开个呈圆形的口,然后吸出白内障,并会留下镜头的囊袋(Capsular Bag)以便在这囊袋中植入人工镜片。但是这囊袋很薄,手术时可能会有后囊破裂的风险。”

引致视网膜脱落

“我先生的手术就是发生后囊破裂?”

“是的。后囊破裂(Posterior Capsular Rupture)如沒有处理好,会引发晶体外流,进而造成视网膜破洞,最后导致视网膜脱落。”

“谢谢你的解释。你检查到我的白内障严重吗?需要动手术吗?”

“是的。你的白内障已经需要动手术了。”

“我会变成我先生那样吗?”

“动白内障手术有一定的风险。除了这后囊破裂,还有要注意的是术后细菌感染。但是,白内障手术是普遍上很安全的手术。发生这些并发症的几率少之又少。大概只有千分之一。而且只要尽早诊断,发生并发症还是可以处理的。”

“医生,我明白你要我不要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呢?还有,我最近听朋友说有一种白内障手术是不用刀的。据说会比较安全?”

下期再谈无刀白内障手术。

吴哲东医生 (Optimax眼科专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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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健

对腰椎穿刺抗拒,为什么?/黄碧瑜

这是一则真人真事。

我走进病房,病床上坐着一位男病人,床边椅子上则坐着一位女士,两人面色沉重。

病人蛮年轻,一头浓密卷烫的长短发直达耳垂,脸上戴着厚框眼镜,身材清瘦,目测将近40岁吧。女士则是身穿素色马来传统服装,身材微胖。一见到我,病人急急问道:“医生,我今天早上发现自己双脚无力,我是不是又患上了GBS?”

一年前,病人入住另一家医院,症状是双脚无力,但是一星期后奇迹康复。医生们百思不得其解,出院诊断为GBS,病人过后一年里平安无事。365天后的今天,症状又出现了。

急性肌肉瘫痪

格林巴利综合症(Guillain-Barrésyndrome,GBS)又称脱髓鞘多发性神经炎。格林巴利综合征是由免疫系统失调引起的周边神经系统发炎,导致病人有渐进似的急性肌肉瘫痪,从脚部开始蔓延至双手和脸部,严重者会因呼吸衰竭而需要短期依赖呼吸辅助器,更严重则可造成死亡。

上一回被诊断为GBS后,病人对病情特别焦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GBS相当罕见,复发更是鲜有所闻。虽说病人走路一拐一拐的,但除此之外,临床检查时脚部神经线反应完全正常。我还未解释,病人已经很紧张地说问:“医生,我会痊愈吗?你会为我做扫描吗?我已经上网找资料了,你能不能再告诉我GBS是怎么诊断的?”

“GBS主要是临床诊断,除此之外还需进行腰椎穿刺,因为……”话没说完,病人已经大声打断了我的话。

相信谷歌资料

“我不想做腰椎穿刺,我不会同意,那你还有其他什么诊断办法?”病人情绪有点激动,说话开始大声了。

“主要还是临床诊断和脑脊髓液检查,当然我们也可以进行神经传导检查。”现代病人随时可以“谷歌”资料,而且对技术性的资料特别敏感。

“腰椎穿刺是用来获取脑脊髓液以进行检查,除了诊断,也可以排除其他症状相似的疾病。不做的话,可能会减少诊断的准确性。”我慎重地说。

虽然病人有权决定自己要的是什么,医生也不可强迫病人接受他们的专业建议,但是病人必须明白做了这些决定的后果。腰椎穿刺其实只是脑神经疾病里一个安全而常见的检查,可惜不少病人相信坊间各种对腰椎穿刺的错误说法。病人不想进行检查也是常见的事,只是这样会增加诊断的难度,也可能造成治疗延误。

“医生,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要做腰椎穿刺,你没听到吗?你不要逼我,我是某某银行总经理,你不要以为我没受过教育。我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只不过最近工作压力大病倒了,我只是要知道到底我是不是患上了GBS!”

总结沟通不良

接下来的5分钟,无论我怎么解释,病人都不能接受,反而越描越黑,只能以“沟通不良”来总结。

“先生,我并没强迫你做腰椎穿刺,我也不认为你患上GBS……”病人可能是近期因各种工作上和心理上的压力,造成情绪紧张和假性的双脚无力。

“医生,我觉得你没听你的病人说话,我一直说不想做腰椎刺穿,但是你就是一直提起,我对你很不满意!”这一次,身边的女士看到气氛有点僵,也不自由主地站了起来,还和我打眼色想要缓和局面。

说到这里,真是缘分已尽。面对不可理喻的病人,我百口莫辩,只能做最后努力来力挽狂潮:“先生,我说的都是GBS诊断方面一些技术性的事实啊,也没强迫你做任何检查,如果你不明白我说的话,可以问问你母亲,她一直在旁边听着,看她明不明白我说的话。”

突然几秒诡异的寂静,接下来病人半吼道:“那是我太太!不是我妈妈!”

病人长得冻龄,当然不是他的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那间病房,重点是我后来还是安全地走出来了。也许是时候参加口才训练班,或是换一副新眼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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