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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感怀

这星期脸书给“开学”洗版。

我不由“三省吾身”,想想自己,从前的小朋友,怕不怕开学,喜不喜欢上学?我发觉自己“不记得了”。这不是年老痴呆症的先兆吧?或许换另一个说法,我其实是记得的,只是真的对开学“没什么感觉”。



小时住在武吉峇拉(Bukit Palah)。Palah是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想过,马来文也差,刚刚才从网上查了查字典,只查到相近的Pala(以前的马来文拼音与今日不同,说不定真是Pala呢。)意思是Nutmeg,也就是肉豆蔻。武吉峇拉有肉豆蔻树吗?我只记得有黄竹林、红毛丹、榴梿、香蕉、白兰花、龙眼、稻田。可能早经开发的缘故吧?从前是有肉豆蔻的。

我猜想,武吉峇拉或许是马六甲市郊最早开发的地区之一,所以郁达夫散文中也曾提起,所以衔接下去的地区名叫武吉峇鲁(“新”山丘)。从前呵,马六甲郊外到处是山丘。

不管从幼稚园,小学到中学,我对开学放假俱一视同仁,不改心情。只因住在武吉峇拉,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中学时写作文,我最常写的便是武吉峇拉的“田野”。

最高兴到姑妈家玩

我的家后面,隔半个足球场那么远的地方,便是一块稻田;延伸出去,虽然也是一大片稻田,不过总是有这么一块马来屋,那边一块荒废了的稻田,像一块充满补钉的百纳被。武吉峇拉入口处,还有一块荒地,杂草丛生,一边是田沟、稻田,另一边是十多棵大树,大树上垂满织布鸟窝,草丛中也偶有田鸡窝(不是青蛙,“田鸡”是一种水鸟)。傍晚时,我常踏脚车到这“田野”里,找找鸟窝,找到了也没什么,只是心里高兴而已。有时暴风雨过后,有织布鸟窝掉下来。见里面没有小鸟的,我便拿回家。有时候,田沟里有红色的小鱼,一大群像羊群那样的蹿动,上升或潜入水底,很好看,这些多数是生鱼或泥鳅的仔鱼,底下一定跟随着一头母鱼。对这些仔鱼,我曾经做过两个版本,一个天使版,就只是“纯欣赏”。另一个魔鬼版,则是把它们网了上来,拿回家喂地图鱼。我一向喜欢养金鱼,不喜欢肉食的地图鱼,后来就交给弟弟去养了;相信自己后来,也由魔鬼趋向天使多一点吧。



不管是假期或者开学,我都一样的,不大读书,要读的也多数是闲书(怎样养金鱼、吹笛子之类)。得空就往“田野”跑。要考试了,就临时抱佛脚。父母从来不会严厉责斥我的成绩。中五考得好了。父亲送我一枝钢笔。说“肯努力就有成绩”。仅此而已。到学校放假了,当时也不流行出外旅行,连国内游都少;但是,当年我们凡是学校放大假,必定到新加坡姑妈的家玩。那是假期中最兴奋的事了吧。嗯,是的,如果说不舍得开学(尽管我忘了那种感觉)一定是不舍得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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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回到美嘉园

颈后骨痛,本来到SS2某家大药材店,想看个中医的,没想到原来“很好生意”,看病要预约,“插队”要等一个小时以上。我只好改到美嘉园“中国华山”。那是我的老地方。

进到店内,见到老板娘数十年如一日地站在柜台内。李医师里面在看诊,要稍为等等。我跟老板娘闲聊几句。



她这才认得出我:“你是以前住在巴士站前面的?”我说是呵!

我问她:“以前我住的那家旁边,有个做鞋的,还有没有在?”

老板娘不知道。我说:“以前,那边都是拜日莲正宗的,每次傍晚的时候经过,就听到一阵的念经声。”

我说很多人都不在了:“Big Book Shop”的姐弟已提早退休(退休前有到Jaya One“椰子屋”帮衬。)

“是呀,”她说:“我们在这里已有四十多年了。”



点点滴滴忆旧街坊

“我比较迟来,我到这里住的时候,是1983年,有40年了。”我说。

老板娘拿起柜台上的计算机,算了一算,说:“36年。”

“那时,前面还是空地。”又指另一个方向:“那边还是橡胶园。”

我问,她隔壁的“Bayu Timor”的老板娘有在吗?

她回答:“少来了。人上了年纪。”

“是哦。”我想一想,问:“有六七十岁了?”

“有了。”她回答。

“我第一次帮衬他们的时候,只吃一个鸡肉馅饼,很便宜,才两令吉。那时他们的东西都不好吃。然后我看见老板娘坐着翻一本厚厚的食谱。后来她们请了一个印尼安娣。东西才慢慢好吃起来。”

“印尼安娣还在。”老板娘说:“不过还是须要老板看着。”

“这一带认识,还在的老隣居,就只是‘Joy’蛋糕店的玛嘉列。”我说。老板娘好像不认识她。我只好说“Joy”旁边的“肥佬蟹”。老板娘说;“他们好生意到,你不知道,排长龙可以排到我们这一边来。”

我突然想起“克里斯多弗”。寄居我隔壁做鞋的家庭的一个男孩。福州人。瘦瘦高高白白,以前他就在“肥佬蟹”打工。人不多话,友善,我记得有一回我问他福州话“王八旦”怎么说?我学了拿来骂他那顽皮的福州侄儿。

聊着天,未几李医师走出来,我可以进去了。我进了小房间,里面的摆设,好像跟廿多年前一样,没有变化。但是李医师大概不记得我了。只是要我把手伸出去,给他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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