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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死前做了什么?/苏菲

改编自法国畅销书本《刺猬的优雅·The Elegance of the Hedgehog》的同名法国电影对世人抛出了一个诘问:人究竟要如何活着?如果未能如自己想要那般活着,是不是就该死去?



这样的诘问则是通过11岁的芭洛玛遭遇的生活而提出的。这个富有才华,跟富有的家人住在巴黎一栋高级公寓里,但她对家人不满意,不想像家人一样成为鱼缸里的金鱼,而想计划在12岁生日来临时自杀。

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则是在公寓里当门房的荷妮则是个饱读诗书,却努力隐藏自己智慧与才智的中年女子。说起隐藏,芭洛玛也喜欢把自己藏起来,不喜欢被家人找到,然后手持摄影机,拍摄世间的一切。

这样的设定在电影中的发挥非常好,导演可以随时剪接到由芭洛玛拍摄的观点。而艺术天分高的芭洛玛,还能自己画漫画,翻动时就像动画。

故事里的转捩点在于新搬来的日本人小津格郎,一开始就看出了荷妮深藏不露的美丽,而主动邀约她吃饭,然后荷妮的生命就开始改变了,而芭洛玛也开始进入了荷妮的生活。

电影中我最喜欢的场景是芭洛玛为荷妮制作了一张她坐拥书堆的卡片,而她当晚与卡古罗约会之后,回到了家中发现卡片后,也真的如卡片那样,坐在自己的阅读沙发上看书,然后就在书房里睡着了。



早晨,她从书房中醒来去厨房煲水,尔后去洗涮。而之前离开书房后小心翼翼关上的门敞开了,而她并没有立即注意要关上,直到她要出门时才注意到。然后,她一如往常,走出大门将垃圾桶拉向垃圾房,她轻松的步伐、嘴角的微笑以及浑身难以掩盖的快乐都有别于电影一开始前那种沉重和阴郁。

另外一个场景就是荷妮穿上小津格郎所赠送的美丽衣服后,要与他离家去餐馆吃饭时,遇到了电影一开始介绍小津格郎给门房认识的妇人,对方完全没有把她认出来,而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小津格郎只是淡然地说:“她之前并没有见到过你。”

外表穷酸内心优雅

电影中当然不乏那种富人的人命贵重而门房的人民低贱的讨论,而故事的设定本身就充满着这样贫富悬殊的张力。而能够真正看到外表穷酸的荷妮内心真正优雅的小津格郎让她有了爱,而更快乐自在。

就如电影中的11岁女孩说的,重要的不是死亡的事实,而是在死前的那一刻在做什么,而荷妮已经准备好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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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程人生》
真实与虚构的临界思考/郑国豪

2010年,伊朗导演贾法帕纳希(Jafar Panahi)以“危害国家安全”、“行为对国家安全造成疑虑,散布不利当局文宣”等理由,在自己家遭到逮捕,起因是那时候的他正计划以2009年伊朗大选舞弊事件为题材拍摄影片。



虽然该片仅仅处在构想及撰写剧本的阶段,但他就因触犯当局而被逮捕,被判处6年徒刑和20年内不准拍摄电影和撰写剧本的刑罚。如此政治打压,却仍然无法让他妥协。顽强的贾法帕纳希之后还是陆续完成了3部作品,最新的一部便是《计程人生·Taxi Tehran》。

在影片中,贾法帕纳希化身为一名德士司机,每天穿梭在首都德黑兰的大街小巷,而影片则是利用车上的行车记录器所拍的画面所组织成,由车里内乘客和司机(导演本身)的对谈,以及车外的德黑兰街头景观,共同构成了这部当代德黑兰浮世绘。

我们其实很难去定义这部影片是剧情片还是纪录片,甚至有理由怀疑,这部全程以行车记录器拍摄的影片,这算不算得上是一部“电影”?

太多细节值得细细品味



影片的时空只有一天,吻合古典希腊戏剧中的“三一律”(时间、地点动作一致),这显然是经过导演刻意设计而为之。在一天中,贾法帕纳希先后遇见了许多人物,形形色色不一而足,讨论范围涵盖死刑存废、女性地位、艺术传播、创作自由、言论自由、社会民主、拍片禁忌、宗教意涵扽等。虚实之间,观众竟也难辨哪些是真实人物,哪些则是参与演出的演员。

有趣的是,片中小侄女的课堂拍摄作业竟然有一大堆的限制,如:正反派主角名字的选择、宗教信仰的呈现方式、男女生之间不能有亲密肢体接触、避谈政治议题、不准在影片中呈现“污秽的现实”——即是影片只能美化生活种种,不准批评现实社会的景况。对照导演本身被伊朗政府的限制,不禁令人莞尔。

《计程人生》游走在记录和剧情之间,同时透过电影剧情和导演本身处境的相互对照,它拥有太多值得细细品味的细节。柏林影展将最大奖颁给本片,除了表扬影片的成就之外,更大的意义在于,表扬贾法帕纳希即使在伊朗政府的重重禁锢之下,仍然冲破枷锁,能在备受限制的条件之下拍摄出一部杰出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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