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教育能否别那么功利?/陈裕洲

现今是资本主义大行其道的年代,教育领域只培养大量专才,以满足市场上的需求,而人文教育一直处在劣势。

社会的确需要各领域的专才,但就人类总体来说,这样的教育绝对不是最终目的。21世纪的教育是发掘每个人的潜在能力,让所有人全面发展,当然包括了片面发展(天赋或特长)。



成本效益比(cost-performance ratio),简称CP值,是近年来常用的经济学与工程学专用词。这个专业用语也能套用在教育领域里,取得好的成绩,但是父母的时间与金钱和孩子学习的付出相对地少,就能获得高的CP值。可见的是,资本主义把人变成了投资对象,使之物品化;人类成为了会升值或贬值的物品,丝毫不看重每个人是一个独立且特殊的个体。

然而,人有其个体性与复杂性,绝不是用简单的公式就能计算出来。个人的成败并不可以用经济学术语去界定,而是看重他是否能够独立思考,去面对任何挑战,或解决生活上的一些事;再者,与别人相处也是一门学问,各种生活上的软技能也是极重要的。假设只注重他们的成绩,而忽略了身心发展,他们在往后的日子就必须付出更多时间去学习。

教育已变相成生意

扼要来说,我们的教育体制问题就出现在于成功的标准太单一,只要考试考得好就是成功的例子,丝毫没有培训他们思考与内在价值。

笔者到一所国民型中学实习,学生关心的是课堂上所学的内容是否考试会考,假如得知该内容不是考试范围,学生会很直接坦白地告诉笔者不必费时间教,因为他们不会想要学。简言之,教学内容只局限于考试范围,只要考试有考,学生会“奋不顾身”地去学习、去背诵;即便运用21世纪的创意教学,学生也兴趣缺缺;让他们观赏视频或者分析文章,再写出一篇感想,他们竟然无从下手。



教育不能速成

可见,现今的教育俨然已变成了办公室文化,只看谁的绩效最好。简单而言,资本主义渗入教育领域,教育已变相成了生意经营,只看成绩看排名。考试是多背多得,背诵功力好的学生自然可以轻松过关考取好的分数,可是那些死背的内容能储存在他们的脑海里多长时间呢?

要知道的是,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百年之计莫如树人。教育并不是立竿见影,不像投资或买卖,进行交易就能获得大量收益,速食文化在教育领域根本是行不通的。在日常生活里,我们会听到某某家长要老师在3个月内教好他的孩子,钱不是问题;虽然钱不是问题,可是,问题就在于教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是像房子建好前,就要先打好地基,一步一脚印。

芬兰教育是世界第一,他们并没有把考试成绩摆在核心,因为中小学根本没有考试。他们更注重的是学生主动思考、主动找答案、主动回答,仅此而已;培训学生如何独立思考及教授他们软技能如与人相处、具备领导能力等等;他们到中学或大学时已具备了学习的能力,并且有着生活上的技能,家长已不必为他们操心;他们学习探索身边的知识,涉略多方面的领域。这种跨领域学习,才能让学生在往后的日子更加适应现实世界的挑战,让他们在上大学的时候确认自己的目标,为日后出社会做准备。

易言之,独立思考和内在训练是教育中不可忽视的一环,考试成绩好并不表示他们能自大。在唯有成绩好为高的认知里,只要学业好就可以肆意妄为,因为学校只是看成绩的地方。

父母给孩子压力

处在东方社会的我们,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希望孩子都能超越父母的成就,其实这无形中给予孩子莫大的压力。假如孩子的成绩并没有如预期中那么好,父母就会安排更多的补习班给孩子,其实在无形中扼杀了他们对学习的兴趣;再者,父母会把所有资源和期待加诸在他们身上,忽略了孩子的感受,无疑是拔苗助长。

我们总是想当然耳地帮着下一代堆砌我们的期待,让他们肩负我们觉得对他们好的未来。我们可要扪心自问,回想从前的求学路径,我们走过的是一条只要求我们把考试考好的路,却没人培养我们如何不功利地去求取知识。

简言之,教育并不是一件苦差事,而是需要长时间去经营。倘若一味地追求快速的回酬,那么只是苦了自己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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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灭不了的族群界限·跨不过的心理建设/何启才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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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论及马来西亚华人对于马来亚最初的认同和效忠议题时,林连玉先生于1956年6月发表在《马来前锋报》的开斋节献词《心理的建设》,一直都被奉为圭臬。《心理的建设》是当年林先生以具前瞻性的视角,以及他和这片即将独立的土地所建立起的深厚情感,而谱出各族共存共荣和效忠马来亚祖国的想法与愿景。近来重读这篇不到700字的献词,颇有感触。



马来西亚建国已经有60年,而这篇献词早于建国前一年就已发表。唯这60年来国家的发展依然没有多少的跨越,61年前的献词放诸于今日社会状况依然铿锵有力,尤其是林先生对族群关系之建设的看法。

由于英殖民时期“分而治之”的政治策略,马来亚人民已经习惯在各自的经济活动领域生活,各族群之间的友好交往一直都存在,但如此的民间交往多是君子之交,真正跨出去或致力响应林先生谓之的“将来的马来亚民族的界限会完全泯灭,大家过着一样的生活,成为一家人”,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词典编撰家杨贵宜、陈妙华伉俪就是毕生为跨族群而不懈努力的少数者之一。

族群问题待解决

马来西亚建国以来,其族群关系不平等问题基本可以从几个时期去探讨:

一、建国初期:1957年的“社会契约”所赋予马来人之特权,导致各族群之间的关系在建国之初已经埋下不平等的待遇。1957年马来亚独立时,以三大族群为首的群体达成了一种权宜之计(modus vivendi),即所谓的“社会契约”(social contract)。而“社会契约”实际上提出马来亚独立时各族群代表所达致的一场协议。按柯嘉逊博士的说法:若假设此协议这是一起交易,那么交易的条件就是非马來人这一方可以获得公民权,而作为另一方的马來人将享有“特权”(special privileges)。



二、新经济政策时期:1969年的“5·13族群冲突”事件。实际上“5·13事件”只是导因,它直接把族群间的矛盾提到台面上。族群冲突事件后,当局所采取一系列以马来人优先、马来文化为中心和马来语文为主的政策,如“新经济政策”、“高等教育固打制”、“国家文化政策”等等,导致族群关系严重被扭曲。这个时期的扶弱政策,使华人更能感受公民间的差别待遇,而现实中的各种制度,也彰显了马来西亚华人犹如二等公民的地位。

三、90年代小开放时期:由于“新经济政策”有利于培育从中获益而倾向支持巫统的商人集团,不管是土著或非土著,从而巩固了政治人物的地位。因此,“新经济政策”结束后,延续大部分该政策的“国家发展政策”取而代之。1990年代适逢马来西亚经济持续起飞,马哈迪政府鼓励华商和马来人商家合作开发经济,加上一系列有利华人社会的政策,俨然进入一个良好的族群关系阶段。然而,1998年的“安华事件”再次把政治问题和族群问题带回台面。

四、后马哈迪时期:马哈迪于2003年10月退位后,先后由阿都拉巴达威和纳吉出任首相。然而,马哈迪尔后对继任者的干预,使他最终和纳吉翻脸。为了扳倒纳吉,逾90岁的马哈迪退出巫统,参与反对政线,甚至配合净选盟走上街头。马哈迪带着本身议程的政治斗争,实际已经影响自1998年以后,逐步形成的以跨族群为主线的新政治发展。马哈迪创立的土著团结党,依旧延续50年代单一族群性政党的操作方式,土著团结党除招收土著党员外,也接受非土著成为附属党员,但此举看似有点勉强,也和反对阵营一直强调的跨族群性质政党格格不入。未来若土著团结党的影响扩大,势必会把提倡跨族群政治群体的努力付诸流水。

公正可纠正问题

族群问题是马来西亚建国迄今有待解决的重要议题。这除了是各方对族群问题的理解程度和彼此之间对于如何达至和谐的方式有不同的看法外,族群间的问题往往被有心人利用,成为巩固其政治地位或利益的重要手段。于是乎,60年后我们依旧在族群边界徘徊,殷殷期盼着林先生描绘的“一家人”的画面。

无论如何,笔者始终信赖林先生提到的另一种心理的建设:“眼前,马来亚各民族的文化与经济发展得极不平衡,这是极可遗憾的现象。但我们相信天生人类是生而平等的,民族的文化与经济的进步,只有先期与后期的分别,并没有可能与不可能的差异。只要政府采取的政策是公正的,不平衡的现象很容易的可以纠正过来,绝不至于优越者永远优越,落后者永远落后。”即使这是一段写于61年前的文字,今日读来,其况依然,也是吾辈所当努力的方向。(作者为华社研究中心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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