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撕破人性的画皮/许世平

英国有一《金球赛》的竞猜游戏节目,当奖金累积到一个最大限额时,两名选手须以“平分”或“偷走”去决定分配。

如果两人选择平分,两人就均分奖金,要是一人选择平分,另一人选择偷走,那么选择偷走的人,将独赢全部奖金,另一人则空手而归;要是两人均选择偷走,两人则分文不得。

在此游戏中,两人在作出选择时,有30秒时间交谈,谈论自己如何选择,这就是博弈,通过揣摩和试探,去判断欺骗或信任。

当然,这种边缘测试,还不是很复杂,还未能剥开人性的画皮,因为只有将人推向悬崖,脆弱的人性链条就会因小小链扣的脱落,而让人性道德彻底败坏,就会出现人性反方向上恐怖骇人的报复。

《鱿鱼游戏》却撕开人性的画皮,将人性变成灰烬。这部韩剧是最近最引起热议的超暴力惊悚剧集,以残忍嗜血的生存游戏解构人性。

456个身负巨债,走投无路的人,“被诱迫”参加游戏,连续6场竞技获胜的幸存者,就能赢得456亿韩元(约1亿6000万令吉);在这个生存竞技场上,有社会边缘的失败者,有冷血旁观的权贵,以及无力无助的执法者。

激烈竞争的游戏,看似公平的竞赛,然而处处都是惩罚,虽有规则,却是恣意妄为。

要不被射杀,就要躲在别人背后,或是作弊,或是没有尊严地舐吮别人的痔疮。

游戏里的人,因极度贫困,而生长出栉疤和伤人的刺,有钱的权贵无聊且虚伪,也都是硬化的棘刺。

有人看到体制的虚脱与无力感,有人看到人性的卑劣。

多年前的韩国电影《寄生上流》,让人看到穷人的自卑和作状的自大,还有有钱人的自大和无聊;其实财富只不过是遮羞布,那场暴雨和那些摆不脱的底层气息,就让人洞察贫穷的触目惊心,苟活下来且梦呓般艰辛和凶险的人世。

根据“资源交换理论”,人可以很穷,还是可以变得富有,然而,低贱的生命却是鱿鱼游戏里交换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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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无伪/赖国芳

【数码游牧】文|赖国芳 

去年12月有两个高中同学聚会,一个在新加坡,另一个在吉隆坡。我看了与会者名单,新加坡的不去了,另订机票专程前往吉隆坡,去会40年不见的前室友,以及一些好久未见的朋友。新加坡的饭局名单上有几个名字,话不投机半句多,与其花一个晚上去敷衍应酬,还不如在家静休的好。

年过六旬,不想见的人都有一个共通点:他们有太多需要向世人证明的事。

一个人年轻时,对如何在世界自处还没足够把握,下意识里希望得到他人的认可,便想证明自己很厉害、很有钱、前途很光明、在做很重要的事、认识很重要的人等等诸如此类的事。年长后,了解一个人的自我价值以及生命的圆满,不一定能通过外在的成就来衡量,逐渐和自己及世界和解,就越来越不需要向他人讨赞了。

有些人却一直无法跨越这个阶段。一大把岁数了,还有很多需要证明的事,只是用了更加高贵的目标来加以包装。比如:保护弱势群体、环境、文化、华教,推广素食、转型正义、统一或独立,神爱世人……当然,关心以上议题的,不乏真心真意,心怀喜乐去实行的人。但如果一个人是虚伪的,即使他不自觉,旁人仍然可以轻易看穿他的内心。底子里,他就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别人认同的小孩。

一时勉强难以持久

复旦的王德峰教授把道家的“无为”解释成“无伪”。此“伪”作“人为”之解,即是违反天性人性,因“有所为”而硬掰强做。违反天性人性的事,虽一时勉强亦难以持久。如戴口罩,疫情趋缓便迫不及待摘了;如庄子说:乌龟本来就是应该活在泥浆里拖着尾巴摇来摇去的。

因为“有所为”,“有心”去鼓动的所谓高贵目标,到最后常常会变质。有很长一段日子,我一直不了解为什么有人要去“放生”。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本来自由的动物,就是因为人们要放生而被抓捕的吗?放生后,或因不适应很快死亡,侥幸活下来的,却可能成为外来物种造成环境伤害。更丧尽天良的,是被放生后又被围捕以便重新被贩卖,如此周而复始,直至死亡。买来放生的人难道不知道?后来我明白了:不是无知,而是被渴望功德的私心泯灭了良心。

所以,有太多“伪”的人,还是敬而远之吧。他们轻则伤害自己,重则造成公害。如果勉强去虚与委蛇,那自己也就“伪”了。

此文写于2023年终,2024年交集之际,愿与心有灵犀者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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