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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运华:曾撑起大马中小企 华社须重塑工匠精神

(吉隆坡2日讯)独大教育中心秘书张运华博士说,过往掌握科技和技术的华裔工匠支撑起了马来西亚的中小型企业,而眼前缺乏技术人员的情况导致技术断层,上一辈的工匠老了,人才断层,引来了外劳,这是华裔中小企业的悲哀。

张运华指出,1930年代时,西马华裔工匠占了71% ,到了1967年仍然有57.9%。在独立后1960年代,马来技术人员有2万5000人,华裔技术人员有2万4000人,但到了1990年时马来技术人员有35万5000人;华裔技术人员却仅有17万1000人,减少了50%。

“现今更不用说更是天渊之别。大马从2015年开始进入技术认证的时代,将来每个行业包含修车、电工、冷气等技术都必须要有一纸文凭认证,传统领域的师徒制方式已经行不通了。”

强化华青技职教育

张运华日前在独大教育中心与马来西亚校友联总的交流会上指出,华社的民族自信源自于强大的中小企业,重塑工匠精神在于强化华青的技职教育,以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的新经济要求,达到技术创新的格局,走出民族的困境。

他说,大马立国一甲子,从初始阶段仰赖天然和农业资源的出口,到1970年代进入多领域发展,尤其着重新兴工业转型,而后到达1980年代巅峰时期,工业领域已经成为大马经济成长的重要指标。

“辉煌的创造背后总有一个坚实核心竞争力支撑的要点,那就是我们曾经深深引以为傲,却也逐渐凋零的‘工匠精神’!”

摆脱贫困根本方法是教育

张运华说,古人有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唯一永续摆脱贫困弱势的根本方法就是教育。

他指出,假设2019年大马教育文凭(SPM)考生当中有10%至20% 是华裔生,估计在SPM 获得3 科C 、或只因国文与历史不及格,以及有3 、4科优等的普通生,这些学生其实是适合往技职教育发展,而这些华裔SPM 毕业生人数估计约1万5000至3万5000人。

他就此吁请华社勿把重点放在锦上添花的事情,因为优秀生有很多资源,大家要为弱势群体学生雪中送碳。

他说,华青不一定弱势,但这个阶段没有把握关注他们,未来有很大的可能会掉入弱势的领域。
他也提到随着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物联网以及数据科技日益普及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来临,工作形态也正在改变。

他说,我国每年有高达13万名中五毕业生或辍学生,这些没有学历、没有文凭、没有技能和没有专长的华裔18岁青少年,无法接受到良好的教育,教育资源远比一般人匮乏,在毫无经验或专业技能的情况下投入就业市场,造成他们日后经济、权力、能力的三种贫困状况。

陈正锦:技职与普通教育同等

独大教育中心理事长陈正锦吁请大家认识技职教育是一种类型,而不是不同的教育层次。

他强调,技职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的教育类型,但具有同等地位。再者,技职教育培养大批支撑经济社会发展的技术技能人才,掌握一技之长,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阻断低收入者,所谓“职教一人,就业一人,脱贫一家”。

另一方面,中国25所技职院校提供400 份奖学金的机会让我国谙华文的中学毕业生到中国就读三年专科或四年本科,已毕业且有兴趣者可到独大教育中心的网页提出申请。

刘伟义:纠正观念 
工匠精神创新求变

独大教育中心署理理事长刘伟义强调,实际上我们要提倡的“工匠精神”,讲求的是刻苦耐劳、精益求精、创新求变。但对很多年青人来说却一点都没有吸引力,反而理解成是很肮脏、很辛苦的工作。

“是时候大家要纠正这种错误的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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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职教育两大挑战:设备/师资皆不足

工匠之路大有可为·系列一

报道|游燕燕    摄影|黄亮晖

过去8年内,我国政府对技职教育的资源投入大幅增加。从2014年财政预算的1.78亿令吉大幅增加至2015年的12亿令吉,再从2016年的48亿令吉增至2020年的59亿令吉;来到2023年财政预算,拨款已增至67亿令吉,可见政府已意识到技职教育的重要性。可是,为何技职教育的发展至今依然缓慢、成效不大?事出必有因,这必须从技职教育的发展史说起。

技术与职业教育(简称为“技职教育”)是一种以职场模拟培训或让学生在实际操作中学习的教育模式。说好听,技职教育是学习一门手艺的最佳途径;说难听,技职教育是后进生的摇篮,而这也是大众对技职教育的刻板印象。

无论是学术教育或技职教育,两者皆为教育,为何技职教育会被看扁、被污名化?独大教育机构董事兼奖助学金委员会主任张运华博士认为,很大可能是由两大原因导致,并指政府在其中是间接性的问题源头。

第一原因,其实早期的国立技职教育学校蛮受欢迎的,入读生也包括不少华裔。后来,因政府不打算增设国立大学,为了增加高等教育入学率,便支持私立高等教育全面开放,这意味着有更多人可以获取高等教育文凭,也因而改变了家长的观念,认为孩子非得进大学才有面子。

“第二原因,政府废除了小六评估考试(UPSR)和中三评估考试(PT3),这意味着成绩弱的学生可以一路从小学顺利升上中学。虽说学生中三以后开始分流,但大多数人都会因便利而选择原校升学。这种情况下,试问还有谁想要选择技职教育?由此可见,政府的教育政策改革是导致技职教育沦为‘低等教育’或‘次等教育’的主要成因。”

根据能力兴趣专设

的确,技职教育与一般大学(学术教育)是属于两个不同的体系。在技职课程中,实践占70%,理论则占30%;简单来说,是一种让你学“会”而不只是“懂”的教育方式,适合重视操作多于学习理论的学生。

换句话说,技职教育不是为后进生而设的“次等教育”,而是根据学生的能力和兴趣专设的“职业技术专才教育”。《2015年科技专家与技师法令》就是最好的证明,政府立法承认技术人员为技术专业人士。

职业无分贵贱,教育也是。在许多发达国家,由于技职教育在科技和经济上扮演着重要角色,所以技职教育和学术教育是平行平等的教育体系,被学生视为主要的升学选择。有些国家甚至从学生12岁开始分流,而且技职院校毕业后也可以继续深造,甚至转至硕士和博士学历教育。

“可是大马目前的情况是,分流之后学术和技职就像两条平行线,属于两个不同体系,学生如果要转换跑道不是那么容易。最理想的情况是学术和技职的资格同等,例如第四级大马技术文凭(DKM4)和普通学院的文凭(Diploma)可并列为同等资格,这将有利于不同体系之间的互通,让技职教育文凭持有者可选择就读教育部认可的学术机构,或学术机构的学生可就读技职教育。”

技职教育的起源

从非正规到正规,我国的技职教育起源可追溯至1870年。当时,英国殖民政府提供马来青年建造和维修铁路的技能培训,为蓬勃发展的采矿业提供运输系统。

早期时代的非正规培训方式被称为“工匠培训”,随着时代推进,这种非制度化的师徒制逐渐转向正规化的学校教育,通过现代教育方法为高度工业化的职场培养大量的技术人员,技职教育从而在国家的社会经济发展方面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1957年之前,马来人在专业技术人员中占了41%,与华裔的39%相差不大。这时期的国家经济发展所需要的专业技术和管理人才主要来自华裔,马来人在农业领域以外的就业比例低于他们在全国的人口比例。

来到60年代末,就业状况出现了变化。华裔在专业技术人员和农业就业人员中增加的人数相对低于马来人,其中专业技术人员共增加了7万1000人,马来人占了3万4000人,华人只增加2万6000人。

在1960年至1990期间,因得益于政府推行的一系列有利于马来人的技职教育和培训计划,如设立技术学校、职业学校和理工学院,更系统地大量培训乡村马来青年成为政府机构的技术人员,促使马来专业技术人员每10年就倍增。

在缺乏社会经济资源、社群意愿和培训支援的情况下,早期的华人社群必须寻求正规教育以外的方式,以获得工匠或熟练技术人员来满足社群对各类技术人员的需求。马来西亚于1963年成立前,华人工匠的供源可分为4种:

1. 带艺南来

19世纪初期,海峡殖民地(新加坡、马六甲和槟城)的人口不过数千人,多是从事原乡传统行业的自愿移民,如许多身兼武师和中医的中国落难义士到了马来亚后借助会馆和庙堂来行医和练武。这些工匠在中国时已经略懂或精通相关工艺。他们来到马来亚后马上可以投入相关工作。这类工匠只出现在第一代移民。

2. 拜师学艺

这些工匠通过成为店铺员工或学徒的方式长期跟随老师傅学习工艺。由于早期华社没有正规的技职教育,学徒制成了华社工艺传承的主要方式之一。学徒主要是由亲戚或同乡介绍入行成为学徒。学徒制从第一代移民盛行至今成为一些想学手艺的辍学生唯一的出路。

3. 继承祖业

继承祖业和拜师学艺一样,只是师傅换成了父母亲或家族里的长辈。这类工匠长期耳目濡染学会了相关工艺。当父辈年老退休后,自然而然的接手祖业。然而,继承祖业的情况也因不同行业有所差异,但凡是牵涉祖传配方和特别技术或设备的行业则子承父业的情况较普遍,而入门门槛较低的公开职业则较少见。继承父业主要从第二代移民开始。

4. 无师自通/边学边做

大部分的马来亚华人移民属于低教育、低技术程度的劳工移民。这些移民本来对相关工艺一窍不通,但是为了讨生活而进入该行业边做边学,经过多年的努力和钻研最后精通该工艺。这些工匠没有正式拜师及在相关行业的工作经验,其手艺主要是有人从旁指导或偷偷观察获得。通过无师自通的方式成为工匠的主要是第一代移民及其下一代。

3大技能认证

经过逾150年的发展历程,大马技职教育从早期针对单一族群的小规模非系统性的技能培训,到今天拥有3个技能认证系统、7个政府部门参与的庞大技职教育体系。

当中,教育部/高等教育部、人力资源部和附属于乡区发展部的玛拉机构(MARA)三大技能认证系统分别针对不同的目标群体而设。教育部主要为在籍学生提供中级和高级技职教育、人力资源部面向就业青年的初级和中级技能培训,以及玛拉机构则经营专属马来青年的技能培训机构。

【教育部与人力资源部提供的文凭区别】

人力资源部技能发展局根据国家职业技能标准(NOSS)颁发的技能学位共分为5种,即第一级技能证书(SKM Tahap 1)、第二级技能证书(SKM Tahap 2)、第三级技能证书(SKM Tahap 3)、第四级技能文凭(DKM Tahap 4)和第五级高等技能文凭(DLKM Tahap 5)。这些文凭可通过3种方式获得,即完成技职院校的课程、完成由技职院校和企业共同参与的双轨制课程,或通过个人工作经验考证。自2008年起,政府通过《2008-2020年大马职业技能发展和培训蓝图》的框架,由人力资源部和教育部联手合作扩大和提升双轨制技职课程。

确保满足工业需求

另一方面,工业化改变了我国技职教育系统的功能。政府为此采取了多项努力,以确保劳动市场拥有足够的熟练和半熟练劳动力供应,以满足工业的需求。这些努力包括:

1. 修订教育法令,例如《1996年大学和学院大学法令》和《1996年国家认证委员会法令》,以允许私人企业参与提供技职教育和培训;

2. 设立新学院或将现有的国立技职教育机构提升为技术学院或大学;

3. 鼓励私人教育机构和企业通过国家双轨制培训制度参与提供技职教育课程。

第三阶段发展特征

我国第三阶段的技职教育发展受到了1979年至2010年的经济和工业化发展的影响。这个阶段的技职教育发展具有两个重要特征:

第一,技职教育的目标从针对性的技能培训及满足政府机构对技术人员需求,转变为开放性培训技术人员以符合各别行业的需求;

第二,提供技职教育的责任除了政府机构外,私人企业和行业组织也开始参与提供技职教育和技能培训。 

张运华总结:“尽管政府从过去至今推出了不少技职教育转型计划,可是现今的技职教育发展依然缓慢和不稳定,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以致技职学生和技术人员的人数很难达标。我国技职教育目前面对两大挑战,就是教学设备供应不足和缓慢,以及大部分师资毫无技职教育教学资格或经验。

“随着国家进入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物联网及数据科技日益普及的工业4.0时代,各行各业的工作形态也正在改变,培育迎合时代及国家需求的蓝领人才不仅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也能实现一个国家的发展理想,是改善国计民生最有效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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