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袁静宜

古希腊人尤其是对“神谕”的迷恋，都呈献在距离雅典200公里、建在帕那索斯群山之中、太阳神阿波罗的圣地——“德尔斐遗址”（Ancient Delphi)。那是古希腊人“问神”的地方！

许多游客进入希腊雅典首站参观点会是卫城神庙！有人说单看雅典卫城一根柱子就值回票价，顶天立地的柱子，充满弹性，上边慢慢收细，微微的带点弧形，是古希腊人向世人诠释何谓“线条美”。

但如果要进一步探索古希腊人如何用汗水与智慧，为心目中的神明做诠释；与其他古文明不同之处，希腊历史中诸神的传说，都拥有旺盛的生命力、迷人的身驱与面容、爆发的七情六欲、充满世俗的烟火味，那么“德尔斐遗址”（Ancient Delphi）不容错过！那是古希腊人“问神”的地方！

阿波罗神化身

传说中希腊“诸神之王”宙斯为了找到大地的中心，向地球两端放飞两只雄鹰，两只鹰飞一圈交汇的投影处，就是德尔斐。古希腊人认为这儿就是地球的中心，是地球的“肚脐儿”。而山与海之间，德尔斐是一只海豚，Delphi 就是海豚的词根，当年阿波罗骑着海豚把文明带到希腊半岛，海豚就是阿波罗神的化身，自古就是神的使者。

他们逐以阿波罗之名，在此地建立了神庙，迄求“神谕”，即著名的“德尔斐神谕”（Oracle of Delphi）。

人们在山丘上以大理石搭建了神庙、祭坛、剧场、运动场，成了当时雅典城邦的精神信仰中心。

“问神”信徒解惑

想像一下，当庙里的女祭司（Pythia）咀里嚼着月桂叶，在恍兮惚兮的出神状态中，以阿波罗神之名发出预言，为带着困惑而来的人们解惑，这场景……像不像我们的妈祖庙！

当年从四面八方而来“问神”的信徒们，都会带上贡礼以示诚意，德尔斐遗址还可以看到一座“雅典人宝库”（Athenian Treasury），是当年专门为收藏这些贡品的仓库，而主殿太阳神庙（Temple of Apollo），如今只剩下地基，目前只残留6根陶立克石柱，遗址内重要的雕刻都移进了德尔斐考古博物馆（Delphi Archaeological Museum），展出德尔斐地区出土远至公元前8世纪的文物，包括那颗“肚脐儿”的原形雕刻。

彩色雕像出士

说到我们对古希腊的雕刻的印象，其实都是从后来古罗马的复制品上得到的，大部份古希腊的雕刻都不复存在了。所以从古罗马白石头的复制品身上，给了我们一个刻版印象，觉得古希腊都是那种白色，没有表情，没有眼珠子的石膏像。

但其实真正的古希腊雕像，是光彩熠熠的，彩色装饰又典雅，充满人性的，这从博物馆里的镇馆之宝——“青铜御者”雕像上得以印证！

雄浑的力量美

“青铜御者”（The Charioteer）是艺术史上非常著名的雕像，它的眼珠子，即是以希腊宝石装饰，从头发嘴唇都带黄金，与石膏像的审美是不一样的！

这位驾驭战车的车手是真人大小（180公分）的青铜像，空心铸造，身体直立，身穿短袖带褶长袍，腰间束带，右手拉着缰绳，眼睛炯炯有神注视前方，神情庄严竖定，手臂上发达的肌肉，长袍上自然细致的衣褶，而最重要的细节是：那一根根睫毛灵动的精雕！都是雕刻史上最写实的典范。

当来到馆内“舞者石柱”（The column of the dancers），3位舞者脚踩着的雕刻成芼莨叶的石柱面前，可以领会古希腊人对“雄浑”的崇尚，即使雕刻一片花瓣，都充满张力和筋骨力，那是内在的骨力，即使一片柔美的叶子，也可以雕出大气。

千年红酒文化

希腊人以雄浑为美，是一种力量美！

这是我们在参观德尔斐博物馆时，应刻具备的审美观，才不辜负不惜千里而来，与千百年前的古希腊相遇这一刻。

除了雕刻，馆内还藏有据称在印刷史上用得最多，最接近人们所想像当中，阿波罗神的图文形像——“祭酒的阿波罗”。

图中的阿波罗神坐在狮脚凳上，脸庞清明优美，著白长衣红外袍，足穿凉鞋，头戴桂冠，一手抱竖琴，一手持红酒酹祭，前方还有只乌鸦；可见红酒文化己流传千年。

女狮身人面像

能与埃及“狮身人面像”相比美的，馆内还藏有长有鸟翼的女版“狮身人面像”史芬克斯（Sphinx）， 这是西元前560年，希腊爱琴海上的纳克索斯岛居民，当祭品奉献给太阳神。

由整块大理石雕刻而成，具有女性面孔，双翅飞扬且卷翘，坐姿从容却气势十足的怪兽，她会给遇上的人们出谜语，答不出来就会被吃掉：“什么东西在早晨是四条腿，中午是二条腿，晚上三条腿？”这就欧洲文明史上最著名的谜语“史芬克斯之谜”， 你猜得出来吗？

苏格拉底恶妻

最后我们应当来到“疑似”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雕像的面前，向他致敬，且默念他老人家的箴言：“认识你自己”！

这座“疑似”苏格拉底的雕像，面带苦涩，一脸愁容，据说苏格拉底娶了个“恶”妻，每天早上当他要出门去蹓哒时，老婆大人就会从楼上泼一盆水下来， 吼他说：“又要到广场上去吹牛啦！”所以说：“如果你娶了一个特别好的老婆，你会过上幸福的日子；你如果取了个河东狮，你会变成一个哲学家！”。

德尔斐神谕曾说苏格拉底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而这位最聪明的人给世人留下的名言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

神谕中认识自己

所有古文明的发源，几乎都离不开“问神”文化，从华夏文明的甲骨文卜辞，到古希腊的神谕，都有异曲同功之妙，而所得的神谕，有时也会挖坑给你跳，且看你如何去理解。

一个国王去求神谕，问：“要不要渡过前面一条河，对面就是波斯，去打他们？”神谕说：“当你渡过这条河，一个帝国会被毁灭。”结果国王渡河了，但被毁灭的，是他自己！

当神谕说：“要建一条木头的长墙！”雅典人理解为是指海上的战船，逐成为雅典兴起的主因。

“请求神谕，从神谕中认识自己”或许才是德尔斐圣所发出最至诚的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