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去全球化损害全球增长/Project Syndicate

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降临之后的世界经济,似乎远不及以前那么全球化了,因为各国政治领导人和公众都在一致抵制开放——上次看见这种情景还是在1930年代关税大战和竞争性货币贬值的时候。

而这种状况的副产物不仅是增长放缓,更可能是全体国家国民收入的显著下降,或许只有那些最为庞大且最多样化的经济体方能幸免。

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史学家哈罗德·詹姆斯(Harold James)在其2000年出版的、极富远见的著作《全球化的终结》中揭示了早期全球经济和金融一体化时代,是如何

在1930年代大萧条期间的多个意外事件压迫下陷入崩溃并在二战中寿终正寝的。而如今冠病似乎正在加速另一波撤出全球化的浪潮。

当前这轮撤出始于特朗普在2016年的胜选以及随之爆发的中美关税战。眼下的疫情之所以可能会对贸易产生更大的长期负面影响,部分原因在于各国政府越来越意识到需要将公共卫生保障能力上升到国家安全层面。

而目前也存在着巨大(但没那么深重)的1930年代式过度去全球化风险,尤其是在中美关系继续恶化的情况下,同时这场混乱且由危机驱动的去全球化必定会带来更多,也更为严峻的问题。

就算是经济高度多样化,科技全球领先且自然资源基础雄厚的美国也可能因去全球化而导致实际GDP大幅下降。

对于那些无法在许多经济部门中达到临界规模且常常缺乏自然资源的较小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来说,贸易中断将逆转其过去数十年的增长态势。这一切都还没有算上社会隔离和隔离措施所产生的长期影响。

小国经济风险增

已故政治经济学泰斗,经济学家阿尔贝托·阿莱西纳(Alberto Alesina)曾指出,在全球化时代,一个治理良好的国家是可以以小而美的状态存在的。

但在今时今日,那些未能与某大国或国家集团结成紧密经济联盟的小国必将面临巨大经济风险。

全球化确实加剧了发达经济体内部近10亿民众的经济不平等状况:虽然所有人的商品购买价格都有所降低,但贸易竞争也打击了某些部门的低薪劳动者。

而金融全球化也确实造成了更大的影响,因为它增加了跨国公司的利润,并为富人提供了新的高回报外国投资工具,这一切在1980年以后愈演愈烈。

对此法国经济学家托马斯·皮凯蒂(Thomas Piketty)在其2014年出版的畅销书《二十一世纪的资本》中列举了不断恶化的收入和财富不平等现象,并据此论证资本主义制度已然失败。

但问题是这个制度究竟让谁失败了?在那些发达经济体之外,也是全球86%人口的栖身之所,全球资本主义使数十亿人摆脱了赤贫。因此一场过度去全球化无疑很可能使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美国首当其中

但当前的全球化模式显然也亟需调整,特别是要大力强化发达经济体以及(在可能的情况下)新兴市场的社会安全网,但是这种社会抗冲击能力的构建并不意味着要把整个系统推倒重来。

而美国即将在去全球化中遭受的损失可比其国内某些政治家(无论左右)似乎能意识到的更多。

首先,全球贸易体系是一份契约的组成部分,在这个契约中美国是世界霸主,而大多数国家包括中国在内,都能通过推动这个国际秩序的顺利运转而得益。

除政治后果外,全球化也为美国带来了经济风险。尤其是当前允许美国政府和企业比任何其他国家实现更大笔借贷的有利因素或许都与美元在系统核心中所扮演的角色有关。

国债需求将减少

而多种经济模型都表明随着关税和贸易摩擦不断增加,金融全球化程度至少也会出现相应比例的缩减。

这不仅预示着跨国企业利润和股市财富可能急剧下降(这对某些国家来说或许还可以接受),还可能意味着外国对美国国债的需求大幅减少。

当美国需要为维持社会,经济和政治稳定大量举债的时候,这个局面就不太乐观了。

正如全球化一直是当今低通胀和低利率的主要驱动力那样,逆转这一进程可能最终会将价格和利率推向另一个方向,尤其是考虑到冠病似乎引发了一个持续性负面供应冲击。

毋庸置疑,还有其他斗争(尤其是气候变化)需要透过国际合作来实现。

倘若全球贸易崩溃削弱了各国维持全球和平与繁荣的最强烈单一共同动机,那么激励发展中经济体控制二氧化碳排放量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最后但也同等重要的一点是,尽管迄今为止冠病对欧美的打击要比大多数低收入国家更大,但非洲和其他贫困地区仍然存在巨大的人道主义灾难风险。

试问现在真的是削弱这些国家供养自身能力的合理时机吗?

即使美国对去全球化对世界其他地区的影响置之不理,它也应记住目前对美元资产的大量需求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些美国政客着力打压的庞大贸易和金融体系。

如果去全球化到达了一定程度,那么任何国家都无法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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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生素耐药性 对抗气候变化盲区/Project Syndicate

人们普遍认为,气候变化是人类健康面临的最大威胁。

全球气温上升2摄氏度——到本世纪末可能会超过这一阈值,可能会夺走多达10亿人的生命,死因包括极端天气事件、热浪、干旱、洪水、传染病爆发和粮食短缺等。

但情况实际上可能要糟糕得多,因为目前的预测未能考虑到抗生素耐药性的(AMR)不可避免的增加。

气候变化可能对抗生素耐药性产生深远影响,因为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恶劣天气和气温上升会促进耐药病原体的出现和传播。

病菌活力增强

但是,衡量气候变化对健康影响的模型忽视日益增长的耐药性风险,对全球变暖的政策反应也是如此——这是一个巨大的疏忽,将阻碍我们治疗感染和保持人们健康的能力。

一个更温暖的地球增加了近1万1000个物种灭绝的可能性,但实际上还可以改善细菌和真菌的条件。较高的温度与细菌生长和感染率的增加有关,并且还会对微生物施加选择性压力,使其变异并产生抗生素耐药性。

全球最大杀手之一

中国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气温每升高1°C,耐药性肺炎克雷伯菌感染就会增加14%,耐药性铜绿假单胞菌感染增加6%。 

同样,极端天气,特别是洪水和干旱,将增加水传播的霍乱和伤寒等传染病的传播,以及病菌的耐药性。此类事件往往会扰乱清洁水和卫生设施的获取,使预防和控制感染更具挑战性。

此外,城市密度往往会加速病原体的传播。据估计,到2050年,气候危机可能会使12亿人流离失所,这可能导致城市更加拥挤。

抗生素耐药性已被公认为是一场不断升级的全球危机。2019年,它与近500万人死亡有关,这使耐药性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杀手之一。世界卫生组织已将抗生素耐药性与气候变化一起,确定为全球健康的十大威胁之一,世界各国领导人正在认真解决这一问题,将在9月的联合国大会期间举行一次关于抗生素耐药性的高级别会议。

仍不受关注

但许多人仍然认为抗生素耐药性与全球变暖不同。例如,最新的关于健康和气候变化的《柳叶刀》倒计时报告没有提到抗生素耐药性、耐药性或抗生素。同样,由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动物卫生组织组成的“同一个健康”四方秘书处(Quadripartite Secretariat for One Health),也未能研究全球变暖与抗生素耐药性之间的关系,更不用说抗生素耐药性将如何影响气候变化带来的健康风险。 

国际社会严重低估了气候变化对人民健康的影响以及我们的治疗能力。为了应对日益严重的抗生素耐药性危机,我们必须越来越依赖预防和控制感染,以及,更重要的是,确保明智地使用有效的抗生素。

这将需要开发新的抗生素——对制药公司来说往往没有吸引力;还需要进行正确的投资并建立正确的激励措施以使现有抗生素能够到达需要它们的人手中。

严重影响贫困国

为此,像我所在的组织,全球抗生素研究与开发伙伴关系(Global Antibiotic Research & Development Partnership),正在鼓励创造新药,致力于改善已经上市的基本抗生素的可及性,特别是在低收入国家。

公平使用和分配抗生素将变得越来越重要,因为与气候变化一样,受抗生素耐药性影响最严重的通常是最贫困的社区。

但这还不够。全球政策制定者必须大幅增加对抗生素耐药性研究的资助,以确保他们准备好应对全球变暖直接或间接引起的新形式的耐药性。

要做到这一点,需将抗生素耐药性纳入气候变化应急措施,并且更重要的是,从9月的联合国抗生素耐药性高级别会议和今年在巴库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9)开始,将耐药性和气温上升视为相互关联,而不是截然不同的挑战。

否则,现有药物的有效性将在最需要它们的时候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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