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消失的人类学家伦理氏

人类学家伦理氏(前)。

苍林先生早年(1990年之前)在新加坡国立图书馆“东南亚资料室”查阅时,在一本书名《霹雳&吉兰丹分水岭的地苗人纪录(1936)》(Reports on Ple-Temiar of Perak-Kelantan Watershed[1936])的夹层中,发现一张“上霹雳&内吉兰丹侦查地图”(Reconnaissance Map of parts of upper Perak and Ulu Kalantan),地图由1939年的“马来亚联合邦测量局”绘制 (绘制者F. M. S. Surveys),但山河村落等数据却是由该书作者伦里氏( H. D. Noone)所提供。

地图钜细靡遗



由于新加坡国立图书馆的资料极其珍贵,甚至不允许外借及复印,于是苍林先生逐偷偷将这张地图折迭,放在口袋中携带出去,用滚筒机将之复印,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地图放回原处。后来这张复印的地图成了苍林先生的“镇山之宝”,身为学员的我们不时在讲义中窥见这份地图的一鳞半爪。

而这份主干山脉北段的地图详细惊人,许多的河流、上百个村子、每一座山峰、都钜细靡遗的标上原住民发音的名字,即使是到了现代,这些地区的许多部分依旧是丛山峻岭,难以深入,部落群更是隐蔽无比,上世纪30年代的英国人伦里氏何以能绘制得如此详细?

其实这张地图,是英国殖民地政府数十年来勘查马来半岛的集大成之作,北部主干山脉所有河流、村落、山峰的名称从此均已此地图为正确依据(祖国独立后依旧沿用),也由于此地图涵盖极广,苍林先生此后登山策划便以此地图为指引,要知当时想要从联邦土地局取得一份地图可说是极其困难。

伦里氏何许人也?

先奴伊地苗原住民。

娶地苗妻,命殁山林



据知此人原籍英国,人类学家,在上世纪30年代深入地苗人区域考察多年,由于当时雨林地区尚未开发,伦里氏仅仅徒步原住民小径,便完成如此艰钜的考察工作,委实令人钦佩。伦里氏会说地苗语,甚至娶了个地苗女子为妻,但却也因此命殁山林。

原来当时一些地苗部落有“共妻”习俗,而伦里氏的美丽妻子,也有另一个地苗丈夫。据知,由于该妻子鉴于身分特殊而拒绝同族丈夫的求欢,逐使那位地苗丈夫心怀妒恨,便在一次诈意跟随伦里氏出外考察时,在森林中将之杀害(据《Ulu of the Noone》一书,殪于1942年,战后英国展开调查才揭露此事)。

如今,我们呼唤这些山川河流时,宛如呼唤着是伦里氏的英灵。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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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帛班蝶

大帛班蝶

有几次,我在蒲莱山道上登山散步,偶尔看见阴凉树林的空中飘下了两张涂了字迹的信笺,信笺似乎很轻,微微的山岚吹来,又把它们刮上了树梢去,慢慢的它们又摇拽而下,两张信笺就这样的在风中摆摆荡荡,却始终不曾飘落地面。

那其实不是信笺,而是两只翩翩飞舞的大帛班蝶(Idea Leuconce),雪白及黑斑点缀的双翅,活脱像薄薄的信笺上涂了字迹。这种属于蛱蝶科的蝶类天生就弱于飞行,仅具备缓慢的滑翔能力,根据甘苍林先生说,它的拉丁学名,便是“一张空中飘下的信笺”的意思,这个比喻真的很传神。



我的思索不禁随翩翩的蝶舞而远去,记得最初编辑拙作《高山博物志》时,〈蝴蝶志〉是最后一个篇章,后来为了使题材更集中于地质及植物,和出于削减成本的考量,最终还是把〈蝴蝶志〉篇章给割爱了。

惭愧的是,相较于马来半岛超过1000种蝴蝶,我仅仅能贴出10种蝴蝶,我及苍林先生均认为这个小篇章不具备“蝴蝶”的代表性,还是让未来可能存在的中文版《马来半岛的蝴蝶》来完成这个题目吧。

看着斑蝶的翩翩远去,仿佛就是先生的余音袅袅。

(摘录自拙作《阿甘正传》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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