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从地里长出来的味道

第一次吃到摩摩喳喳就再也摆脱不了那味道。甜,不只是蔗糖的甜;淡白如奶的椰浆,混如芋头的浅紫色;硕莪粒,后来才知道在外头人们管这叫“西米”,在热水中滚一滚就会化成膨圆的半透明珠子;还有,经过滚切的块状芋头和番薯。煮太久就会化成一锅糊,所以要刚好,各样材料要还咀嚼得出口感、尝得出味道,但很少能在外头买到。

煮这个似乎是耗时的活儿,糖水售价一般低廉,人力劳动与经济效益不符,自然越来越少人做成商品了。好在做法其实不难,在家自己削削皮、切切块,斟酌各样材料分量,甜度随喜随心随意,大概花一个空闲午后,就可以完成。



实在讨厌麻烦,所以自己倒是从没做过摩摩喳喳。是的,单单只要在脑海演练一遍,就知道其做工多麻烦。可,还是试过各别用芋头和番薯做一点什么的。

先说说芋头吧!从小在福州人的宴席上就学会吃芋泥,多半是最后一二道当甜点端上。有一次,迟至年初一才飞回东马过年。除夕,不愿到人家家里叨扰,选择留在冷清清的公寓耗时间,就买了芋头、猪油、砂糖回来,把芋头削皮、切块,蒸到软烂,然后压成绵状。当时还没买搅拌机,就用叉子、木勺慢慢压,直到有点泥状;平底锅小火,压好的芋泥加入砂糖和猪油,翻煮成喜好的湿干程度,即可熄火起锅。这样就满满的一碗了,毕竟一整颗拳头至手肘般大的芋头都用上了。只吃个三几匙就刚好,再多就觉出腻口。

这正是一个人下厨,分量做多了的麻烦,吃不完就算了;还舍不得丟,浪费;隔餐分食,重复又感觉对不起胃,难侍候难讨好。叹。

刚刚好就是最好

任何东西都不能贪多,刚好就好。凡是刚刚好,最好。



再说番薯。初时,一人吃,想简单随意煮,思及从前家人偶尔番薯切成碎粒煮粥煮饭,自己凭感觉依样画葫芦。不赖。年纪越长,越懂得米饭不是无味,而是带甜。番薯饭,配菜再简单加个一两样,如:罐头菜心、韩式泡菜、咸蛋、煎蛋、草菇肉酱,即可凑一餐饱。

玩面粉、做面包那阵子,也试过将番薯蒸软压碎,然后揉进面团,蒸馒头啊!橙或紫,混进面团的天然色,把包子蒸起来,就会露出自成一派的艺术感。可惜至今仍未思透如何为馒头留住番薯独有的甜味。馒头蒸熟那刻,番薯味会随热气飘散,氤氲满室,闻得顿觉舒服;只是等到嚼咬馒头,那味道就渐消,独剩面筋甜味。

懒人吃番薯也有懒人的做法。近来试着烤番薯条,切成条状,拌橄榄油、盐、胡椒粉、辣椒粉,然后烤个约莫半小时或直至软度适中,取出后,若不满意味道,可撒些糖粉,调制独家味道。这当然就只为满足实验心态,贪玩。

还是简单吃最好,滚切块状蒸软,可直接吃或加鲜奶当做糖水,把玩极简主义。吃,也可以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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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寂寞伤心咖啡馆/李宣春

【铁厨柔情】文|李宣春

事发之后,我继续去小星喝饮料,也继续去老麦吃汉堡、苹果派和冰淇淋。

我相信每个人有选择消费的自由,而我没有这方面的包袱,所以一切照常,但我总感觉他们的员工不像以前充满热诚和投入了。即使他们依然专业地调制饮料和备餐,你终究可以感觉空气里有些氛围不一样了。有一汪阴云始终停留在店里。

初上大学的时候,到小星消费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毕竟当时一杯饮料的价格就相抵好几顿的杂菜饭。

特意营造过的明亮空间,像圣所一样,让人一坐下就自然地沉静,可以安安静静地待好久。毕竟那时候手机功能还很呆板,我们的专注力还没涣散。

曾经,我梦寐的大人的样子,就是带着手提电脑来到咖啡馆,一边喝咖啡一边就着笔电写东西。

我曾经在KLCC的美食广场趁着人迹寥落的夜间时分,用纸笔写下一篇散文的最后段落。那大概是我与纸笔关系保持密切的最后时光了。

很多年后,笔电成为寻常的工具。到台湾读研究所的第一周,其中一件要事就是到电子产品广场购买一台笔电。

我那台轻薄的华硕从开学用到毕业,带回来马来西亚时已老态毕露,偶尔还可以用来看电影煲影集。但我已不再喜欢背着笔电上咖啡馆,咖啡馆一般人多,容易充斥各种声音,要长时间专注并不容易。

用笔电写作的话,效果最好的地方还是住处或办公室,无人打扰或空气充溢着一种叫做纪律的东西。

找寻我心安放之处

我常在星期五或假日前一天下班后,吃过了晚餐窝在小星几个小时。虽然随身会带着书(通常是小说),但阅读进度不会太有长进;更多时候是一边吮着吸管,一边滑社交媒体上的各类资讯。

如此便是我短暂地抛开凡俗、放空脑袋的方式。即使我实在不喜欢那些季节性的特调(甜)饮料,一杯绿茶拿铁就可以让我打发一段时光。

当他们发起罢喝小星,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时的我,已经学会喝冰或不冰的美式。商业味堆砌出来的气质场所有一天竟然成为苦情酸涩的店铺!

许多年之后,家乡小镇也开了一家小星。经营者在一块交通主道旁的空地上盖了一幢两层楼的建筑物,打造成据说是全马最大间的小星。回乡过年期间若是需要独处,我常会到那里泡一段时间。

有一次遇到少年友人离世,我在2楼靠窗的位子看着外头过于明亮的蔚蓝,轻轻哀悼,轻轻思索停止流浪归返安定的可能。

近期再去,他们关闭了上层,只用底层做生意。

是啊,什么空间诗学或小资生活经营,统统都被剥去了,留下赤得精裸的生意场所,跟满街随意开展、价格低廉的饮料店没什么两样。

其实不过是要找个我心安放之处,我找了很久,始终遍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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