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一己偏见

这个暑假,我参与了一项海外的服务研习(Service Learning)课程,到柬埔寨进行了为期两个礼拜的社区服务。

在还没出发之前,老师就一直提醒我们金边是一个治安不好的城市,让我们要随时警惕人身安全和财物。刚到达金边的时候,混乱的交通让我对这个地方的第一印象已经降到了极点。身边来往都是黝黑肤色的柬埔寨人,传入耳中的都是听不懂的高棉语。在这种情况下,我对金边这个地方充满了不信任,觉得身处在这样危险的城市,每天一定过得人心惶惶。



打破怀印象

然而,住了好几天后,我的坏印象被打破了。每当有人向我搭话,每一次亲切的笑容和善意话语都让我心生愧疚。有一次,一位清洁工人一直指着我的背包说我听不懂的话,原来是好意提醒我拉上拉链,但我的第一举动却是检查钱包是否安在。还有好几次当店员找钱给我时,我都要多检查几次,害怕他们故意少算钱,但他们对于我不信任的举动也只是耐心地微笑等待,在我离去时还会热情道谢。

走在路上的时候,一位嘟嘟车司机一直向我搭话,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玩,一开始我以为他要揽客而摆手拒绝,但到最后我发现他只不过是想和外地旅客聊聊天,还告诉我他喜欢马来西亚的双子塔和肉骨茶,知道我会说一些高棉语还高兴地多教我几句。当我在逛街时要求店里没有的东西,店主竟然就放下摊子不管到遥远的其他摊子取货,留下我们对着空无一人的店铺,他对我们这些外地人的信任可见一斑。由此可见,金边的人其实非常淳朴善良。

偏见造成误解

实际上,金边就和我的家乡巴生非常相似,也是一个持续发展中且被盛传治安不好的小镇。如果我的偏见让金边变成面目全非,那别人也肯定对我所居住的地方有相似的误解吧。当然,我眼里所看到的,也只是柬埔寨的首都金边。



我想,我们过分的警惕是被这里的社会所造就。保护层之所以会形成,那也是因为被伤害过。也许还是希望之前的预测被推翻,被一头棒喝地告知“你错了”——那最坏的预测没有出现,这样的惊喜有谁不乐于接受?然而,这何尝不是对被误会的一方不公平呢?他们在你想象中如此不堪,为没有做过的事背负罪名,甚至成为流言的受害者。

要存活在这个世界我们不能放下警惕心,但我们可以选择不去伤害别人的方式,至少在还未亲眼见证任何事实时,不妄言,这便是对他人最大的尊重。

对我来说,偏见是无知的体现,却是占据我脑袋中最难甩掉的毒瘤。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勇于改变的人,所以会过于依赖现有的见识,以对抗未知的恐惧和不安。因此,我痴迷于旅游,深信只要踏出自己的圈子,多出去走走看看,就不会被困于井底。人不能一日之内改变,那就不要只给自己一日的期限,一次又一次地累积经验和知识吧。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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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我有好几道疤痕,大都是因为儿时顽皮所造成。那时的许多伤口都已愈合,不留疤的终究是少数,我身上最显而易见的疤痕是额头那道疤痕,十多年仍在。

其他疤痕的由来已记不得了,唯独这道疤痕印象最深刻。有一次,与邻居在庙口玩耍,玩着玩着,不知道为什么去撞到庙口天公炉上的神兽塑像,把头撞了个大洞,正当我血流满面时,邻居赶紧到我家找大人来,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依稀记得父亲用手帕将我的头按住止血,拦了一台计程车就往医院赶去,接下来我只记得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医院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额头就包扎好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那时候变笨的,因为小学四年级前我几乎科科都拿满分,是班上的好学生,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成绩每况愈下,还考出了不及格的分数。长大后才发现,是五年级后的科目开始变难,跟我额头上的伤一点关系也没有。

长时间不能洗头

只是那时候受伤真的很辛苦,因为额头不能碰到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洗头,几天来头奇痒无比,只能忍耐,复诊一次又一次,等到绷带取下为止。

等到完全好了之后,额头上的疤痕相当明显,铁定是要跟我一辈子了。

起初很不习惯与疤痕共处,在学校遮遮掩掩,以为那样就不会被发现,但照镜子仍是抹灭不了它存在的事实,慢慢长大后,渐渐习惯它的存在,也觉得那是个童年的纪念,但它却渐渐变的不明显,但每当我用手摸额头,还是感觉的到那道疤痕的存在,当年撞那一下,余悸犹存,我才知道那不只是记念,还是个梦靥。



我才知道,尽管外观的那道疤痕已经愈合,但我心里那道疤痕仍未痊愈,我便做了一件事,加速它的痊愈。

我到了当年受伤的庙口天公炉前,鼓起勇气摸当年撞到的地方,那是种微妙的感觉,可能我心里那道疤痕抹了特效药,正在慢慢的痊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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