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南洋文艺】泽榆〈躲进1,0年代〉
Vs. 语凡〈告别2019〉

(“榆兴节目”泽榆上阵,每期邀一位海内外创作人,一同发表一首作品,并配上照片/插图/画作一件。)

〈躲进1,0年代〉:泽榆



实体键盘被荧幕吞噬殆尽

社交媒体的森林耸立

让空虚的人满足曝光瘾后更空虚

这十年的练习

是让人一低头就将自己虚拟



同一句话换个头像、性别

上下左右你的欲望、心情

下一代作文男主还是小明吗?

也许下一段经历就是忘了握笔

也许有一群溯回原始的小明

也许历史总相似得很吃惊

也许我们都变成小明

在这新时代

我们是会走路的窗口

总贴近得如此疏离

当我们如愿变成1和0

躲入云端模拟快乐

是人类的世界末日

而地球躲过了一劫

图:宇正

〈告别2019〉:语凡

再见2019

我会在昨天的报纸找到你

我会在明天的怀旧中怀念你

在我某一首诗读见你

在历史的荒谬中遇见你

我不会特别爱你

对你更不至于特别想念

只是在你

无数个分分秒秒中

我们拥抱过,安慰彼此

在企图觉醒的时候

你是某个空间

或者时间

你是异议分子和

遊走的边沿少年

你是偷走光阴的贼

你是课堂上

捣蛋的学生

你是心不在焉的时钟

你和我一样害羞多情

和我一样悲喜交集

在每个人的小圈子里

探头窥望

在大人不在意时

翻墙出逃

在日记本里

严重缺席

再见2019

我在明天的永恒中

约会着你

在记忆的沙滩上

写上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与我的

相互交集

我们相遇并且

轻易忘记

语凡简介

某年某月某日生,著有一两本不知所云的书,好像说自己是诗人。喜欢火车和飞机场,喜欢海和桥梁。吃巧克力和甜点无法自拔,在风中喜欢找人依靠。现居岛国某小区,以光合作用维生。和街灯说话,在十字路口迷茫。不要问他要什么光荣史,只是邻家的行影孤单。在有生之年也许会遇见爱的人,做一两件感动自已事。写几句多数人不以为然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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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作文课/泽榆

【凿光榆人】泽榆

“大部分人都补过习。我也不例外。从小,我就开始补习……”是不是个引发回忆的经典开头呢?

回想起来,小时候还真是什么都能补。小学时我就补过华文作文,因作文成绩不太好。当然,家长同学间的羊群效应也功不可没。

其实可能也不是没办法写好,但就是为了不想誊清太久,每次总写得太短,所以难免内容有限。看来从小我就是那么个懒惰又实际的人。但补作文倒还是补足了我脑中本来匮乏的故事,也增添了词汇量。

篇幅成就内容

后来随意一个题目我都能迅速搜索资料库并移花接木几篇适用的内容。而我也不再执着于誊清的痛苦。明白了文章若要足够丰满,篇幅是无可避免。一个夸张的故事(想想你写过的〈倒霉的一天〉)加上各种成语、谚语、歇后语,再尽量不写错字,大概就能构成我印象中的一篇好的小学作文。

上了中学,试了几篇,发现范文的套路好像不太适用了。塞太多成语谚语,反而显得刻意和累赘。其实议论文是最稳妥的,无功无过,但我偏偏就不喜欢写这类——马来文和英文因词汇有限,所以例外。

创作从模仿开始

尝试混合理性、抒情和领悟,效果不错,似乎慢慢捉到了老师的喜好。写过一些如〈说不出的爱〉和〈成长的代价〉之类的文章。后来干脆就放飞了想像力,任由自己天马行空。而那些读过的小说开始发芽。创作的开始就是模仿吧,那个时期读着谁的小说就多少沾染了谁的风格。

课堂多是命题作文,我常想着如何在普通题目下写出不同的故事。有阵子我很喜欢在结尾做个反转,增加趣味。

有时也不在计划内,也许是种福至心灵吧,写着写着,文字也长出了自己的方向,想决定自身命运。

但以前在一格一格的稿纸上,要一字一字小心地写,最多只能增删几个字,不像现在用手机电脑,可以轻易大幅度地调整词语、句子和段落。

迟交成家常便饭

所以几乎要构思到完整的顺序和脉络,我才敢起笔。迟交也成了家常便饭。

思考时,我也观察到一些同学一看到题目就能奋笔疾书,真是厉害。这里就能看到大家思维方式的差异。我也不禁羡慕起从前的自己,竟有这种一气呵成的功力。若说当时的是面,现在应该只剩下线,或甚至只有点了吧。

或许并不是失去了这项能力,而是失去了那个时空和心态。那时,网络和资讯尚未无孔不入,眼睛还没寄生手机。

那时,字不会写还得翻字典,从拼音或部首找起,横竖撇捺地将其复原。

那时,心还可以空出一两节课的时间,只让它盛满文字,专注于构筑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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