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弥陀在心,生活随心
——访温金柯居士

温金柯居士。

适逢台湾温金柯居士月前来马出席“清流论坛”讲座,特邀约他来报馆接受访问,他二话不说爽快答应。12月10日是“现代禅教团”创办人李元松逝世16周年纪念,因此这回的访谈主题扣紧在他与李元松的师徒因缘,以及李元松净土思想的特点。

●与李元松的师徒因缘



1982年,温金柯大学毕业,当兵两年后念研究所硕士班。过后在具佛教背景的《福报》与《法光杂志》工作。他大量阅读佛书,也撰写佛教文章及讲解佛学课程,当时在台湾教界已有一定的名气。

温金柯表示他对佛教深奥圆满的义理很信服,但对当时教界种种的人事与所展现的外在形式却不太认同,心里一直有所困惑,想找寻一个能令自己信服的人,却总无法如愿,直至遇上李元松……

“我大概在29岁那年遇见李元松,那时太太正怀着小孩,我们去拜访老师,听了他的说法很喜悦,过后就决定加入现代禅!”

他记得当时曾问李元松一个问题:一个解脱者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不再轮回?当时李元松用了一个比喻,成功说服了他。

“老师用了个比喻:一个人走到邻居门口,每次都被邻居的狗咬,被咬了100次后,他就知道下回经过怎样不再被狗所咬!”



看到修行人的人格典范

温金柯表示遇见李元松前,他是一个对真理与修行失望的人,生命常有庞大的虚无感。但从李元松身上,他看到一种属于修行人的人格典范。

“他是个真正自在潇洒的人,人前人后,身心一致。他对学生真正的关心。我很幸运遇见他,生命得到安顿,明白自己有很多缺点都可以改!”

他表示自己性格上是一个压抑的人。有回,当他听李元松向一对同修夫妇讲述夫妇相处之道,当中的一些问答仿佛也是自身长期所面对的问题,他顿时开心与感动的不得了,当场像小孩般,不顾一切在地上打滚。

“老师梳理了很多我对佛法的知见,对修行大有帮助!”

因此李元松虽已离世十多年,温金柯坦诚,每次回忆与老师的相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

李元松常对学生说,一个人在修行前,除要排除道业的障碍外,各种生活的障碍也要一一剔出,因此他与学生的关系很密切,他了解与关心学生的一切:工作上、家庭上、感情上等问题。他帮学生处理日常生活,包括经济上的压力。

“我年轻时买了一间很昂贵的房子,结果每个月的贷款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非常辛苦不自在,后来老师建议我卖掉,改租房子,结果我的压力没了,身心轻松多了!”

温金柯生了两个孩子,都患有自闭症,夫妇俩承受不少的苦痛。李元松开解他们,接受这一切皆是弥陀的安排。夫妇俩学习坦然面对,去接纳生命的不如意之处。

李元松对温金柯而言,不仅是佛道上慧命的善知识,也是生活与精神上的导师。

温金柯居士。

●至心念佛 随心所欲

李元松是“现代禅教团”创办人,早期致力于禅修,提倡“止观双运”、“本地风光”的禅法修学,后来自号“念佛人”,以“信佛人”教导学生,劝谕现代禅弟子唯行念佛。

温金柯表示李元松的净土,在某程度上与中国的传统净土有点接近,就是“禅净双修”。

“老师表示净土很殊胜,净土的重点与根本在于信愿,因是弥陀本愿,只要一念或十念,一句或十句皆行,皆能往生极乐。”

李元松认为一直专注的念佛,就会有定力,用念佛来摄心,其实就是禅修,因此念佛的现世乐,则是直接利益当下安顿的身心。

“一个相信自己能往生的人,其禅修自会进步,因此净土与禅在修行体验上互相帮助增益。

“老师教导我们,每天好好念一句佛号,对于世间的生活,随心所欲,一切皆圆满。”

温金柯分析,严格来说,李元松的念佛思想,与一般中国传统净土以及日本净土有所差别。

“中国传统净土强调自力,一心念佛,佛号越多,功夫越好,而品位自然越高。甚至有些认为功夫不好,未必能往生。念佛要靠自力,一心不乱,功夫成片。”

具足信愿 必能往生

李元松则强调,净土法门主要是弥陀本愿,功力好不好不是关键,只要具足信愿,肯念佛,一定能往生。

“我们念佛,是被佛救度的人,放下想要努力念佛,一切交由阿弥陀佛,要深信弥陀本愿。”

至于日本的净土思想,虽强调他力佛力,相信信佛念佛必能往生,但却否定其他杂行助行,认为修禅观想不会往生。

“极乐世界是阿弥陀佛所创造的,我们都是客人,是莲池上的花,等候被阿弥陀佛拉上来。莲花是我们的本性,通过放下我执,让莲花长出来,通过弥陀的接纳来转化成就。”

温金柯表示放下有两种:一种是努力放下我执,一种是不用努力就放下。

他感叹,中国传统净土与日本净土的重点反落在如何的念佛不会往生。

“老师告诉学生,一个念佛人深信弥陀救度必往生,既然已经获往生,哪生活要干嘛,那就好好做一个快乐有品质的念佛人,好好禅修与念佛,好好处理生活与家庭的问题。至于要打坐修行,任何方法方式皆可随心所欲,看个人因缘选择。”

温金柯表示一个好的念佛人,应有以下3个特点:快乐、聪明、有品。

●忌日悼念  相聚共修

自李元松往生后,每年的忌日,温金柯与老师的学生们都会相聚共修悼念,一直延续到现在。

2016年开始,亚洲各地的学生也会过来台北一起共修,通过共修来追思老师。

近几年的暑假,一群同修也会一起出国禅修,前几年在日本,而今年则前来我国的槟城禅修。

●采访后语

与温金柯的认识因缘来自李元松,当年李元松往生5周年时想在〈登彼岸〉佛学版策划特辑,但苦于找寻适合的受访者,沙巴佛友建议联系其温金柯。我久仰其大名,于是战战兢兢的电邮联系,怎料他很爽快接受电邮访问,因此结下了因缘。

过后温金柯曾来马参与研讨会,见过几次面,言谈甚欢,感觉是亦师亦兄亦友。

汉子个性的温金柯,每回谈及李元松老师都面带尊重,在受访时也眼眶带泪,流露出深厚的师生情谊。

送温金柯到停车场,他仰望天空,脸上溢出自在满足的笑容,不晓得他是否记起与李元松相处的快乐时光,顿时脑海浮现的是李元松留下的偈语:是非真假已忘却,独留情义落江湖。

在当下教内教外充斥伪善、矫情、包装的年代,这种情谊益显得无比珍贵!

李元松简介:
佛教现代禅教团创始人。初出佛教,提倡现代禅学,继而兼谈淨土,终乃摄归淨土。
1957年生于台北。小学毕业后,为帮助家计而放弃升学。当时13岁,即对宗教哲学具有浓厚兴趣,因信仰一贯道,开始接受传统儒学及禅道思想的薰习。
1975年,接触心理分析、逻辑、语意诸学,开始阅读现代学术诸种著作。
1979年,自军中退伍,适逢因缘得浸习当代佛学大师印顺导师之《妙云集》系列著作,自此专攻中观哲学。
1983年,倡导“止观双运”、“本地风光”两门禅法。
1989年创立“现代禅教团”暨“现代禅文教基金会”。
1993年,以《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为题,开示念佛往生之道,并有录音带赠阅发行。
1994年,又集有缘有善根弟子,于“密严二会”,亲授念佛之道,并将授课录音带于现代禅同修间流传。师弘扬现代禅不久,即自号“念佛人”,后又改署“信佛人”而不名。
2003年初示疾,病中唯一心念佛,称名不辍,并劝谕现代禅弟子唯行念佛,此时为同修所讲九堂净土念佛课,为师最后的教诫。12月10日(农历十一月十七日弥陀诞 )往生。

反应

 

商余

年少日记,少年往事/心然

最近心情较低落,因此害怕看主题过于沉重的电影,因此一直回避期待已久探讨小学生自杀议题的港片《年少日记》,但最终还是看了。观后想起自身在年少时也曾拥有过一本日记,而一段尘封已久的年少往事,就经意的再度浮动荡漾……

初中二年终暑假在一家中药店打假期工,在店里看到一本心仪的日记本,萌起要写日记的念头。

于是当领了人生的第一次薪水后,就买下了那本钟爱的日记簿。那本日记记载了中学生涯多愁善感的“年少呓语”与“心事档案”,当中有一段深刻且无法遗忘的年少往事……

6年级那年,一直照顾弟妹的大姐突然“不告而别”(参与马共),家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心里留下一个非常庞大的黑洞,不懂如何填补。

当时由于喜欢阅读与书写,文字成为重要的出口。

很想打抱不平

初中开始频密投稿至学生或少年读物,文章都有被刊登的机会,那时也看到另一位同龄但不同班的林江泉同学的文章也常被刊登,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升上初中三,难得因缘彼此同班,但由于坐的位置有段距离,而性格内向的自己不敢主动找对方交谈,大多打个简单的招呼而已。

记得接近第二学期暑假,学校惯例办校内华语演讲比赛,林江泉同学被选为演讲代表,因此班主任会在上课时挪出一小段时间让他练习。

由于林江泉同学性格温顺,动作斯文,常被一群较环蛋的同学“欺负”(那年代没有“霸凌”这词),他们常以“娘娘腔”或“乸型”的外号取笑他。

我记得那时林江泉同学还未没讲完,这群同学就在下面起哄。他难过的责骂他们懂得尊重他人的感受,当场哭了起来。

印象中,班主任没什么认真看待处理,也没谴责那些同学,只是教林江泉同学返回座位,改天再练习。

其实那时我心里感觉难过也很愤怒,很想打抱不平,想向老师反应那群同学平时也如此欺负对方,但因害怕会成为下一个被霸凌的对象,始终不敢举手发言。但心里挺难受自责,觉得自己怯弱。

再体会“不告而别”

久后,第二学年的暑假开始。第一天我就写了一封信寄给林江泉同学,表示那天没勇气替他发声,心里很难过,向他道歉,并告诉他自己向来有读他的文章,只是不敢主动找他聊天,或许暑假后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彼此分享阅读与写文章的喜悦。

当信寄出去后,就一直期待回信,结果两星期的暑假结束都没收到回信,心里有份强烈失落。

第三学期开学,踏入教室就觉得气氛有些沉重,而林江泉同学的桌位空置着。然后班主任进来以沉重的语调告诉大家,林江泉同学暑假因参与童子军露营发生意外去世了。

我仍然记得那天整个人空空荡荡,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处理那复杂无比的情绪。十来岁的自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死亡打个照面,也再一次体会“不告而别”的伤痛。

两天后,我与一群同学去探望他的父母,才知道他是父母亲唯一的男孩,他的母亲一直在哭,哭的非常伤心。年少的我们不懂如何去安慰,只记得大家在回家的路上,都保持安静与沉默。

我忘记如何度过那段失落的日子——但外在的世界依旧运行,继续上学,继续考试,一切仿佛没发生过。我那时唯一倾诉的方式,就是在日记本里不断涂写,不断提出了无数没有答案的大问号。

而我始终不知道,那封信有没有到达林江泉同学的手中?

没碰上“人生导师”

电影《年少日记》也提到学校霸凌所带来的伤害。片中的小男孩就是长期在父亲无情的“霸凌”下,选择了生命的不归路。

男主角提到他年少时多渴望其寂寞与失落能及时被看到,但这个老师始终没有出现。

我们或许也一样,始终没有碰上可以启蒙自己生命的“人生导师”,而我们也或如电影里的小孩一样,长大后也无法成为小时想要成为的大人。

我们看电影常为剧中人流泪唏嘘,或许是为自己落泪叹息。

电影某程度上就是现实的投射,难怪我们喜欢躲在漆黑的影院去“偷窥”属于他人或自己的晦暗世界,让思绪在虚实之间滚动与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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