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浅评“大型的国际研讨会”

我国佛教团体的资源,大多数是来自信徒的捐助,也就是佛弟子们常说的“来自十方”。佛教团体的领导人都知道处理“十方钱”必须谨慎,担心一个不小心就要承担严重的果报。话虽如此,在实际的操作,佛教团体是否真的有善用资源呢?

本文以主办“大型国际研讨会”来做例子。“大型”的研讨会至少要有几百人参加;既然冠上“国际”两个字,就必须邀请外国的主讲者。



邀请来自外国的主讲嘉宾,就牵涉到演讲费、飞机票以及住宿费。按照一般的惯例,纵使主讲者慈悲为怀,不接受主办方所付的演讲费,外国主讲者的机票以及住宿费用是由主办方承担。如果来自外国的专家众多,费用就非常庞大。

我们不能闭门造车,与外国的专家/学者交流肯定是好事。但是,如果邀请了众多大名鼎鼎的外国法师/学者做主讲人,把研讨会的时间表排得满满,每位演讲者在台上讲了一些客套话之后,根本不够时间针对课题条理分明的论述一番,让台下的出席者听得明白。这样的安排把好事弄成坏事,因为台上与台下缺乏交流。

再者,交流必须在整千人出席的“大型”研讨会进行吗?难道主办一场只有几十位参与者(包括本国、外国的法师/学者,以及真正有兴趣者)的“小型”研讨会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吗?

几百位台下的听众,肯定有一部分是抱着认真求知的态度来出席。但是,无可否认,抱着玩玩的心态而来者,人数也不少。几年前,笔者曾经与大约30位佛友(他们是某个佛教会的资深会员)从吉隆坡飞去东马参加一个大型的佛教国际研讨会。在研讨会的尾声,带队的团长(某佛教会的主席)主动的向笔者透露肺腑之言:“我们的团员百分之九十对研讨会的内容,出席前以及出席后,都是蒙查查,一知半解的。根据我的现场观察,绝大多数的其他出席者也是如此。”笔者敬佩那位佛教会主席的坦白,同时觉得可悲。

台上台下频率差距太远



其实在听到那位主席的感叹之前,许多团友已经毫不隐瞒的向笔者表示他们是来“庄严”一下那个国际研讨会,顺便来游玩的。他们说:“佛教会主席盛意拳拳的叫我们报名,我们就照做咯!我们来参加只需要付半费,因为住宿、餐饮的费用已经被某些团体赞助了一半。付半费(有些甚至是免费)就可以来到一个高级的会议中心/旅游胜地,研讨会完毕之后,可以游玩一天。我们就支持一下嘛!虽然研讨会的内容高不可攀,我们听不懂,那是不要紧的。”

那个研讨会是连续进行几天。第一天的欢迎晚宴人山人海,到了最后一天,会场的人数剩下整百人。人数下降是一个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出席者的素质。在那次研讨会的最后一天,来自中国的一位演讲者(在家人)呈献她的有关佛教艺术的论文时,因为曲高和寡,台下的“听众”纷纷喧宾夺主成为吱吱渣渣的“主讲者”。那位演讲者见此情况,忍住眼泪,哽着声音,说了一句令笔者毕生难忘的话:“你们可以给我一点基本的尊重吗?”

如果主办方以为主讲者的阵容非常鼎盛,报名踊跃,甚至超出预期的人数,就沾沾自喜地认定那是一场很成功的盛大活动,那是自欺欺人!由于研讨会有太多专题演讲,导致每位主讲者的发言时间受到很大的限制;而另一方面,出席的听众绝大多数对专家们提出的深奥论点有如“鸭子听雷”,而不能投入。当台上与台下的频率差距太远,格格不入,何来交流?

为办活动而办活动

主办一场虚有其表,堂而皇之的国际研讨会,那是为了办活动而办活动而已。许多人(包括筹委、义工)花了几个月,忙得团团转,热热闹闹几天,活动终于落幕。事后分析,金钱与时间耗了许多,活动却只把联办的团体拉在一块,联谊一番,产生一股凝聚力,除此之外,研讨会的其他目的不了了之。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劳师动众,为了找赞助人、拉出席者,伤透脑筋?

义工们的努力付出不容置疑,应当赞叹,但是,由于策划上的失误,劳民伤财之后,研讨会的结果是得不偿失。

佛弟子们都知道,智者办活动应当注重内涵,不要为了满足某种增强我执的个人虚荣感而去办活动,也要避免搞“有声有色”的场面。

笔者并非全盘反对主办国际研讨会,而是应当很有理性的支持。笔者建议筹办研讨会,决策之前,斟酌以下的几个问题:

1.研讨会的性质是联谊多过研讨?是否泛泛之谈,缺乏具体的行动方案?

2.研讨会的主要对象群是台上的主讲人,还是台下的听众?如何两者兼顾?

3.怎样才算是适量的主讲者人数,以便每位主讲者都有足够的时间发挥?

4.邀请主讲者之前,搞清楚他们是否喜欢唱高调?呈现方式是否接地气?

5.是否要邀请只在有关的演讲环节才出现,过后不久就匆匆离开的主讲者?

6.所邀请的外国“名师”真的是深入了解马来西亚国情的“明师”吗?

7.为了确保素质,是否应当列明报名者(台下听众)的某些基本要求?

我国佛教界的资源很有限,佛教团体必须把“绩效为导”做为基本原则。在目前的阶段,由于我国的佛教徒大多数是“先天不足、后天失调”的,所以主办小型的“脑力激荡”或者交流会比较妥当,更加能够获得实质的成效,最低限度,它不会大量的浪费资源。

反应

 

登彼岸

几位大师,几则真事/覃亚湾

湾言直语:覃亚湾

1400年前的净土宗祖师道绰大师(净土宗开宗祖师善导大师的师父)14岁出家,对《大涅槃经》以及禅学有很深的造诣。大师在48岁那年来到净土宗的祖庭玄中寺,看到记载昙鸾大师(第一位注解《往生论》的大师)修念佛法门的碑文,深受感动,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下了几十年功夫的《大涅槃经》以及禅修放下,决定改修念佛法门。

1200年前的百丈禅师是唐代禅宗的高僧。大师是汉传丛林清规的制定者,后代的佛教徒把那些清规冠上大师的法号,称为“百丈清规”。大师著有《百丈禅师丛林要则二十条》。大师的这些要则成为古往今来各大丛林所奉行的警语。它一开始就说:“丛林以无事为兴盛,修行以念佛为稳当”。

400年前的藕益大师年纪很轻就开始修禅。根据大师自己的形容,已经修到“悟知此身,从无始来,当处出生,随处灭尽”甚深的禅定境界。他在28岁那年,闭关修禅,于闭关中得了一场重病,才恍然发觉自己的禅定功夫还是不得力,不能解脱生死,而改修念佛法门。后来大师被尊为净土宗的第九祖。

“火光三昧”自化

活了120岁的虚云老和尚(1840-1959)是近代鼎鼎有名的禅师。老和尚的弟子却并非全部是修禅的,其中一位是专修念佛法门的具行法師(1876-1924)。根据《虚云老和尚年谱》记载,具行法师不认识字,他白天种菜,晚上礼佛、拜经、念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后来法师自知时至,自己拿了几把禾秆,面向西方念佛,现神通出“火光三昧”自化,虽然被烧成灰炭,依然巍然不倒,等到虚云老和尚轻轻的敲一下引磬,他才倒下,变成一堆骨灰。当时虚云老和尚向这位修净土法门的徒弟的骨灰恭恭敬敬的下跪。

弘一大师(1880-1942)被佛门弟子奉为中兴南山律宗的第十一代祖师。虽然积极弘扬律宗,大师也念阿弥陀佛,修净土法门。大师经过多次恳求,终于在晚年如愿以偿,被净土宗的十三祖印光大师破例收为唯一的出家弟子。弘一大师在出家几十年后自我批评“心与禽兽差不多。恶念一天比一天增加,善念一天比一天退失”。大师自认伏灭不了心中的恶念,必须靠佛力加持。许多人误以为大师的临终绝笔是“悲欣交集”4个字,其实是“悲欣交集见观经”(临终时看见《观无量寿经》所描述的殊胜境界,以致“大悲心、欣求心”交集)。

专一念佛 威力最大

几十年前的广钦老和尚(1892-1986)禅定功夫非常了得,有过入定4个月的记录。法师那次的入定,最后因为弘一大师在法师耳边轻轻三弹指,法师才从定中出来。法师在42岁那年受具足戒,不久之后他只是带了十多斤的米,就进入山林,在一个岩洞,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禅修。米吃完了,就以野果充饥。后来也一直以水果为食,所以有“水果法师”之名。在山洞修禅的时候,法师曾经感化老虎,蹲在山洞前,替法师看守门口,因此又被人称为“伏虎和尚”。老和尚晚年的时候却劝弟子们念佛。老和尚开示:“莫放逸,多念佛是当务之急。一切法门中,以专一念佛,效果威力最大。”老和尚本身是在一片念佛声中往生。

近代中国的佛门泰斗,修禅一辈子的本焕老和尚(1907-2012)在晚年开示:“算来出家已经六十多年了。这60年来一直习禅,但我自己的回向还是要生西方极乐世界。为什么呢?因为我现在没有把握说将来一定做什么,所以要念佛,要阿弥陀佛的愿力来摄受,求生西方极乐世界。”

台湾“现代禅”教团的创始人李元松老师(1957-2003)在往生那年发表的“向佛教界公开忏悔启事”,大半生禅修的他,后来推崇净土宗。由于李李元松当时在佛教界是一位相当有名气的人物,其启事震撼了当时的佛教界。他的启事如下:“凡夫我由于生了一场病,九月下旬方觉过去的功夫使用不上,从而生起疑情:过去所谓的‘悟道’应只是自己的增上慢。我为往昔创立的现代禅在部分知见上不纯正之一事深感惭愧,特向诸佛菩萨、护法龙天、十方善知识、善男子、善女人至诚忏悔。我今至心发愿往生弥陀净土,唯有‘南无阿弥陀佛’是我生命中的依靠。南无阿弥陀佛。”

反应
 
 

相关新闻

南洋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