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糖卤鸭 化繁为简

结婚前,我是个完全不会煮菜的女人。

以前总是在一旁偷偷地观察母亲,在她的小厨房里烧着炭火的灶,透过烟雾迷漫,看她漂亮的花洋裙子再套上滚花边的围裙,纵然脸上己沁出汗珠,锅子里的油噼叭作响,动作依然从容。



传统的家乡菜、辛香的娘惹菜、还有当时我家隔壁的广东老乡唤作西饼的蛋糕,都难不倒她。

那是50年代,会烘焙洋蛋禚的人还真没几个,我老妈真是那个年代稀有的绝代佳人哦!

忙里偷闲时,她还会给自己和孩子缝缝小洋装,手巧心也巧。所以,从小她就是我的女神、我的偶象!

母亲在厨房里从容不迫的身影,至今还深深烙在我心里。

结婚之后,我才有机会走进厨房,没想到连水怎样算是煮沸都不懂的人,第一道要挑战的竟然是潮州糖卤鸭!



还记得那天,我家公买了一只活生生的鸭回来……那年代不管是买什么鱼啊、鸡啊、鸭啊,都是要自己宰了再清洗干净的。我是看都不敢看,因为怕血。

家婆把鸭处理好之后,把光溜溜鸭子交到我手中,只讲了一句:“把这鸭子卤一卤吧,你爸爱吃。”

婆家是潮州人,意思就是要我弄道潮州卤鸭尝尝了?!我当下被吓得脑袋空空,还没定下神来向她请教,她就和房东出门去了。

糖卤鸭

硬着头皮求助

母亲这远水救不了近火,只好硬着头皮向邻居求助,邻居问了:“你家厨房的香料齐不齐呀?最重要的南姜有没有?八角呢?桂皮……”

她一轮嘴后,看着一筹莫展的我,叹了口气说:“唉,算了,就用最简单的方法呗!家里的冰糖、酱青、蒜头,总知道摆哪儿吧?”

还好,让我“搜”出了南姜和五香粉。就这样,新手媳妇烹调出了一道黑黑的、甜甜的糖卤鸭。捌开了八角、桂皮、茴香……等繁复的香料,就只有酱油的甘咸、冰糖的清甜,再透出一丝蒜香味,呈现出一道化繁为简的卤鸭。

这道菜最重要就是要把焦糖味烧出来,我也不敢枉自套上“潮州”二字!

品尝后,会有一股和时光记忆阔别重逢的喜悦,是什么呢?我想是一份纯粹、一份简朴,还有脑海里母亲挥之不去的身影,在叮嘱我“查某人在灶脚,第一要紧唛生惊!”

材料

【糖卤鸭食谱】

【材料】

半只鸭

3 汤匙冰糖

7 汤匙酱清

6 汤匙黑酱油

1大粒的蒜

5 片南姜

1/4 茶匙五香粉

6 杯水

【做法】

1.煮沸约1公升水,将买回来的鸭子放入大的钢盆中。冲入沸水,烫约10秒。
2. 冲凉水,去除没清理完的鸭毛,再去掉内脏。鸭清理干净后,用约1汤匙的黑酱油擦全鸭身。
3. 在一个炒锅中加入约4汤匙油,热锅,放入鸭。
4. 用中火将鸭全身煎至上色即可。(我是抓着鸭,将鸭在锅兜翻几回)
5. 将多的油倒出来,留下约1汤匙。加入冰糖,用小火炒至冰糖溶化,加入蒜和南姜爆香。
6. 再加入五香粉,黑酱油和酱青煮滚。
7. 加入水和鸭,继续用小火焖至鸭肉软。(用筷子插腿部,一插就进去即可。)
8. 打开锅盖,收干酱汁。(酱汁是粘粘稠稠的)

报道/摄影·黄碧贤 (烹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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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

大澳特产咸虾酱 腥臭或咸香?/黄碧贤

有朋友从香港回来,送了我一罐大澳特产“咸虾酱”,掀开盖子扯去封布,捂不住的香气飘满屋。

是“腥臭”还是“咸香”,还真是各自领会!但虾酱确是“浓墨重彩”之调味。

据说香港人厨房里必备虾酱,下锅时必须把窗户全打开,再把抽油烟机开到最大,否则味道一星期不散。

咸腥馥郁的虾酱味一窜进鼻腔,触发了我记忆中可嗅及的乡愁,小时候的村子里,一到傍晚时分,几乎每家每户的厨房,都会飘散出一股“刺鼻”的咸腻味。

一小匙让人垂涎

在外游荡的孩子们嗅着香,都会自动回家吃饭;虾酱确实是伴随许多老百姓渡过了清贫的岁月,一小匙足以让你垂涎欲滴。

但我家老妈并不喜此味,我记忆里咸虾酱的味道,都是来自邻居张姓人家。

他家的小女儿常会跨过篱芭递来一小盘“咸虾酱蒸蛋”,是她家“二妈”的拿手菜。

隔壁家的孩子有两位妈妈,我们姐弟有时会好奇的问老爸:“为什么?”

老妈这时就会瞪眼骂说:“囡仔朗唛问按呢济!”(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我后来还是得知故事,一段我以为只有在电影里才会上映的故事,但真实发生在我周遭。

千辛万苦找到丈夫

张伯伯从潮汕过番只身下南洋,留妻小于故里,原盼望挣了钱就可一家团聚,殊不知二战爆发,和家人断了消息,不久后张伯伯遇上了一户人家的小姐,是位娘惹,当时可说是大户人家,因战乱委身下嫁。

就这样张伯伯于南洋另组家庭,过了好一段日子之后,断了联系许久的原配,却携带着儿子及岳母,骤然出现眼前。

原来在战乱中,原乡的妻子带着孩子及母亲,一路巅沛流漓从中泰边界进入泰国,再辗转来到马来亚,

千辛万苦之下找到了丈夫,当然也看到了丈夫身旁的另一位妻子。

我们如果看电影演到这,心里会笑说真是老掉牙的情节,但这情节于那个年代,却是无数次的真实上映着,是大时代下的无奈与唏噓,但总归来说终是一家团圆了。

运用得出神入化

所以张伯伯家的孩子有“大妈”、“二妈”,娘惹的“二妈”煮得一手好菜,尤其把咸虾酱运用得出神入化,在物质匮乏的时代里,那是舌尖上的一抹鲜香。

还记得大妈所出的女儿婚礼上,这位“二妈”以一身娘惹装出席接受奉茶,老爸当时有所感触地说:“张伯伯把一家大小都照顾得妥妥当当,真不容易呀!”老妈听罢道:“你羡慕啊!”

属于那个时代悲欢离合的故事,属于那个时代挣扎求存的人物,都己逐渐消逝远去。

我始终记得曾在小厨房里追问张家二妈:“为什么这道蒸蛋会特别香?”

“那是因为放了Cincalok!”南洋人从不知咸虾酱,只知“真加洛”。

古早味咸虾酱炒五花肉

材料:

250克五花肉

1粒大洋葱

3条辣椒

5瓣蒜头

调料:

3大匙咸虾酱

2大匙辣椒酱

1大匙糖

半汤匙黑酱油

做法:

1.先将所有材料洗干净,切好备用(五花肉去皮切成薄片,辣椒干切段可泡下水)。

2.在油锅里加入约2汤匙油,再将辣椒干、洋葱和蒜爆香。

3.加入调味料炒香。

4.再加入五花肉翻炒一下转小火焖煮约5分钟(如太干可加约1/4杯水)。

5.煮至微干就可上桌,也可撒上青葱或芫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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