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林下】文|林玉蓉 

悉数一下，童年所留下的痕迹很少很少，但还是有美好的记忆，让我可以回忆那些难忘的日子。前些日子回到老家加央参加小学回校日活动，逗留在加央的日子比较从容，不像每次那样来去匆匆。

这次我决定到玻璃市港口走透透，拾起遗落的记忆，去找回曾经在这里度过童年的点点滴滴。于是，在前媒体人仰南和老同学雪莲的陪同下，我们午后驱车到玻璃市港口和对面港，悠哉闲哉地走一回。

玻璃市港口是玻璃市州的一个城镇，也是该州的主要海港，距离州首府加央大约10公里。它被玻璃市河隔开为左右两岸，称为港口和对面港。比起对面港，有陆地直接和加央及州内各个乡镇相连的玻璃市港口繁华很多，这里不但设有通往吉打州浮罗交怡岛的渡轮服务，而且商店林立，商业活动频繁。

清一色客家人

但是，让我思念和倍感亲切的还是玻璃市河口右岸的对面港，它是我五六岁时曾经度过童年的地方。当年，爸爸在对面港开了一间传统的咖啡店，有两年的时光，这里曾经弥漫我的欢声笑语和哭声。现在一遍遍回想，对于在这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还依稀记得。

对面港河边沿岸是一个马来村庄，房屋都是高脚屋，除了有几户华人家庭之外，居民绝大多数是马来渔民。从河岸往内陆走，却是一大片稻田，稻农绝大部分是华人，而且是清一色的客家人。

稻田上建立一所名为“启明小学”的华小，让华人稻农的子女不至于因为交通不便，必须摆渡到对面港口的“群修小学”上学面对困难而失学。

今日的对面港已经有公路接通，也有行人桥方便两岸的人民来往。仰南把汽车开往对面港，进入眼帘的是河口外的大海被延绵不绝的群山环抱着。这些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山群，据说，是马来西亚山脉中延续不断且最长的群山。

当年我们从加央搬来对面港，因为爸爸要要在这里开咖啡店。这里的华人很少，爸爸认为可以开咖啡店做马来人的生意。我家的斜对面还有一家华人经营的杂货店。

如今，杂货店依然存在，但我找不到我们的咖啡店了。60多年前的对面港很落后，河的两岸之间没有桥连接，交通不便，要过去对岸的玻璃市港口，只能依赖摆渡，而唯一的交通工具便是舢板。

搭舢板到对岸

我记得有一次年幼的妹妹生病，妈妈抱着妹妹，牵着我的手到河边搭舢板去对岸，再转搭巴士去加央医院看医生。小船摇摇摆摆的过河，妈妈抱着妹妹，又要关注我，担心我会掉下河里。虽说河面不宽，几分钟就到对岸，但是，上下船是多么的不方便！

我们的咖啡店位于河边，店前和陆地连接，屋后是高脚屋，屋脚埋在河里。厕所就建在河上，大小便后根本不用冲水，因为粪便直接从粪坑掉进河里。我清楚记得，上厕所时，我最爱低头看着数以百计的鱼群挤在一起争相抢吃掉进河里的粪便，有的鱼还会跳上争吃浮游的便便，我心想，粪便又脏又臭，为什么鱼儿喜欢吃呢，以后我不要吃鱼了。后来搬到加央市区后，每次如厕时还会想起鱼群抢吃粪便的事。

50年代的对面港是没有电流供应的，每到傍晚，我喜欢蹲在地上看父亲在大光灯内加上煤油，然后不停地打气，使灯光逐渐亮起来，让光明照亮黑暗。我们在对面港只住大约两年，过后又搬回去加央继续经营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