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听见阿牛（陈庆祥）的一首歌《Sungei Puyu的风》，不禁想起小时候住在乡下，在小溪间所捕捉的小鱼小虾。

我的家乡巴东色海虽然名字有海，原来只是一个音译，离开大海还远得很咧。Sungei Puyu 是一座小城，坐落在北海区内，离开我乡下约有20公里，是我们去槟城海岛必经的道路。两地有巴士衔接，每小时一趟，倒也方便。

离开我的家大约6公里倒是有一抹小溪，常年都有黄淖的河水流过广袤的稻田。有时候读书疲累了，我会踏脚车到这里坐看夕阳下山。偶尔会有太阳嗮得皮黑发亮的马来老人家，在河岸边上垂钓。环顾四野，在墨黑的山麓下，绿油油的稻禾迎风摇摆，煞是好看。这时刻你会为这样的景色所感动。我们常常说马来人对人生没有什么希求，仔细地想，我们其实落后在这些马来同胞的后头。乡下华裔常常感叹马来人太过于无为了。好像坐在河岸边垂钓的马来老人家，一心只专注钓竿在水面的飘动，别无所求。

“鱼儿会上钩吗？Pak Cik。”我好奇的问。老人家懒洋洋的回答：“明天可以再来的呀。”“鱼儿游走了呢？”“ sepat pergi, puyu mari.” 老人家淡定的说。

Sepat是国内很普遍的淡水鱼。它身上有圆斑点两颗，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我喜欢它两根很长的须。Puyu（攀鲈）也是淡水鱼，全身鳞片隐隐发光。它的生命力强旺，钓鱼的朋友一旦钓到攀鲈，就会脱钩，丢进随身带来的网型布袋，置于阴凉处，3个小时也不会因为脱水而死去。

不会一网打尽

攀鲈的背鳍尖锐易伤人，得小心处理。记得小时候有年轻的钓鱼客，竟然将攀鲈咬在嘴边，一不小心整只吞入肚子，最终身亡。这个故事，常常提醒我，即便是小只的鱼虾，也要小心处理。我们那一条河上游其实也有小白虾浮游其中，但是老人家并没有捕捉。小虾虽然会弹跳，其实动作缓慢，要一网打尽是不难的事。我问老人家个中原因，他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它们活多几个星期，不是更加肥美吗? ”是的，这些虾长大以后就是大头虾，味道特别鲜美。

河水悠悠流逝，多年不见，老人家应该已经不在人间。偶尔一年一次回乡下扫墓，车子经过那道曾经河水丰盈的河流，如今也浅显冷寂。读书的小孩不再亲近大自然，热爱土地的老人家已经不知所踪。人事变迁是那么巨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