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新手作家备忘录

也许,我真的应该早几年就出第一本书了。不过有些事不能勉强,时机不对、感觉不对、状况不对,出来的成品也就未必合乎理想。去年年底,终于有了一迭满意的作品,一鼓作气地整理了一轮投去申请会馆出版基金;今年年初,把稿子交给相熟的出版社朋友,几乎没什么波折就敲定出版日期,并决定在农历新年过后就启动封面设计、内页排版、向推荐人邀序等等作业。



到了5月,得知并未通过出版基金申请,而出版社愿意一口气承担所有出版成本,立马就将定稿送交印刷厂。在6月书市开始之前,看到了成书,大半年怀着小小的忐忑,这下才终于觉得可以松一口大气了,可以好好一觉睡到天明了。

题旨与性格吻合

第一本书的书名叫《散散步》,是一本散文集。书名取自内文其中一篇篇名。原本有几个书名建议,在和出版社负责人商议该用哪个的时候,决定就用这个;原本稍显松散的整体架构,因为这个书名,而得以串联起来。散步,边走边看人生风景;虽然是有点老掉牙的题旨,却与我的性格、态度、观念非常吻合。

在报章媒体上写文章,已经有十多年,只愿称自己为专栏作者;而今出书了,很自然地就觉得自己名正言顺地成为作家了。年纪已届三十好几的文坛新人作家,我如此自嘲;但这么说也真是没错呢。第一次以这样的一本书交给马华文坛检验,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成绩,我很好奇。

成为出书作家,这个身分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可能我还是保持着老派的对于文学的想法吧,会觉得按上了作家称号,就有一份责任;无论是对于社会还是对于文学,都必须经常清醒地提醒自己的这份责任。珍视每一位买书的人,无论他把书带回去之后会看多少,但都希望书中有打动他的地方;认真回应每一次的提问,不论问题有多么琐碎或已经重复回答了多少遍。



首次以作家身分面对读者

在出席自己的新书分享会时,是第一次正式的以作家身分近距离面对读者群众。你凭什么要人家去读、看你写自己的故事呢?你身上有多少分量,又有多么特殊,值得人家给予这般注目?我在写自己的经历和故事时,内心想着的并不是要怎样放大自己,而是希望在书写这些曲折时,能够带给读者一种参照。万一哪天他面对同样的处境和挑战时,至少他已懂得可以怎样处理和面对,可以从什么方面取得支援。

分享会结束后,才着着实实地把所有负担和焦虑都完全卸下。当天活动结束后,就和友人去喝下午茶,感觉自己像已经瘪掉的气球或轮胎。待回到自己一个人的状态时,才意识自己有多么的累。在事前准备的阶段,把精神和体力都投注了下去,感觉要一直撐着才能做出自己理想样貌的一本书。

有了第一本书,现在我可以好好考虑下一本书该写什么、要些什么。我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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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寂寞伤心咖啡馆/李宣春

【铁厨柔情】文|李宣春

事发之后,我继续去小星喝饮料,也继续去老麦吃汉堡、苹果派和冰淇淋。

我相信每个人有选择消费的自由,而我没有这方面的包袱,所以一切照常,但我总感觉他们的员工不像以前充满热诚和投入了。即使他们依然专业地调制饮料和备餐,你终究可以感觉空气里有些氛围不一样了。有一汪阴云始终停留在店里。

初上大学的时候,到小星消费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毕竟当时一杯饮料的价格就相抵好几顿的杂菜饭。

特意营造过的明亮空间,像圣所一样,让人一坐下就自然地沉静,可以安安静静地待好久。毕竟那时候手机功能还很呆板,我们的专注力还没涣散。

曾经,我梦寐的大人的样子,就是带着手提电脑来到咖啡馆,一边喝咖啡一边就着笔电写东西。

我曾经在KLCC的美食广场趁着人迹寥落的夜间时分,用纸笔写下一篇散文的最后段落。那大概是我与纸笔关系保持密切的最后时光了。

很多年后,笔电成为寻常的工具。到台湾读研究所的第一周,其中一件要事就是到电子产品广场购买一台笔电。

我那台轻薄的华硕从开学用到毕业,带回来马来西亚时已老态毕露,偶尔还可以用来看电影煲影集。但我已不再喜欢背着笔电上咖啡馆,咖啡馆一般人多,容易充斥各种声音,要长时间专注并不容易。

用笔电写作的话,效果最好的地方还是住处或办公室,无人打扰或空气充溢着一种叫做纪律的东西。

找寻我心安放之处

我常在星期五或假日前一天下班后,吃过了晚餐窝在小星几个小时。虽然随身会带着书(通常是小说),但阅读进度不会太有长进;更多时候是一边吮着吸管,一边滑社交媒体上的各类资讯。

如此便是我短暂地抛开凡俗、放空脑袋的方式。即使我实在不喜欢那些季节性的特调(甜)饮料,一杯绿茶拿铁就可以让我打发一段时光。

当他们发起罢喝小星,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时的我,已经学会喝冰或不冰的美式。商业味堆砌出来的气质场所有一天竟然成为苦情酸涩的店铺!

许多年之后,家乡小镇也开了一家小星。经营者在一块交通主道旁的空地上盖了一幢两层楼的建筑物,打造成据说是全马最大间的小星。回乡过年期间若是需要独处,我常会到那里泡一段时间。

有一次遇到少年友人离世,我在2楼靠窗的位子看着外头过于明亮的蔚蓝,轻轻哀悼,轻轻思索停止流浪归返安定的可能。

近期再去,他们关闭了上层,只用底层做生意。

是啊,什么空间诗学或小资生活经营,统统都被剥去了,留下赤得精裸的生意场所,跟满街随意开展、价格低廉的饮料店没什么两样。

其实不过是要找个我心安放之处,我找了很久,始终遍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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