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南洋文艺】学者对马仑(梦平)小说的评价

马华比较活跃的小说作者,如姚拓、云里风、潘雨桐、年红、马汉、孟沙、小黑、碧澄、爱薇、朵拉、丁云等等,获得文友、学者等广泛注视并为文谈论,且有关文章(不少于50篇)通过评论、书评、序文等方式直接予以评估,足以编成一部专书者,似乎没人能超越马仑或梦平。陈应德(晴川)编著的《梦平小说研究》(1998年书辉出版社出版)是一部对马仑作品很有参考价值的专辑。

《迟开的槟榔花》(后来改名为《槟榔花开》)是马仑(署名梦平)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初稿写于1963年,1971年重修,1975年今天出版企业公司出版,全书厚达280页(小开本),共分30章,书前有“序幕”,书末有“尾声”,结构可谓完善。小说以50年代中期(正值人民争取国家独立前夕)南马巴列槟榔为背景,内容描述两对华巫以及一对巫印恋人因无法打破种族之间的藩篱而不能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收场。这是一部被归类为具有时代性的作品。 



     原题为〈乔木的成长〉,出版单行版时易名为《小青树》的5万字中篇小说,出版者以青少年读者为对象,其实也适合作为成年人阅读的作品。作者刻画一名孤儿(林树立)的成长过程。书里描写其姨丈和江老师(作者的化身)等正面人物,也加入家庭补习老师吴生这个反面人物。作者很明显地立意以创作的一些人物来反映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以后的发展情况。里头牵涉到新加坡的政治、教育、社会、国防等课题。

共收8篇短篇小说

共收8篇短篇小说的《不碎的海浪》,故事人物包括胶工、小园主、渔民、猎人、火车闸看守员、大学生、文艺工作者。发表的评论文章最少有5篇。

寒梅(〈新书评介——《不碎的海浪》〉)对书中各篇的取材和描写都表示赞赏,尤其是〈铁道上的火花〉,对一名失恋的印裔青年的心理刻画深入。她认为长达1万5千字的〈都门会〉,以马华写作者为主角的题材,在马华作品中实属罕见。她也觉得用作书名的主题篇〈不碎的海浪〉组织较为松散,但男主角那善良、豪迈的个性则鲜明活跃,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梦平小说研究》页174)

《贝壳之歌》收入马仑创作的11个短篇小说。最少有3篇针对这部集子发表的评论文字。



         赵戎的〈梦平(马仑)著《贝壳之歌》读后感〉,在详细分析有关小说內容之余,不忘称许其作者每篇小说都有不同的內容,所写的都是作者熟悉的题材,都带有浓厚的人情味,对于人物的心理描写颇具匠心。总的来说,“《贝壳之歌》是一部颇有分量的小说集”。(同上,页198)

寒川(梦平的《贝壳之歌》)认为马仑在该书所取的题材颇广,无论是写母女重聚的欢乐,爱情的坚贞,后母的慈爱,牺牲个人以爱护他人等都有感人之处。他十分欣赏马仑严肃的写作态度,所写小说都具有高度的现实意义,并非凭空捏造出来的。

《山鹰》共收入马仑11篇小说。新加坡知名小说家苗秀为该小说集撰写序文。他说:“读了一遍《山鹰里面的各篇小说,我发现一件可喜的是。作者并没有好高骛远,也没有赶时髦,他只是老老实实写那些自己所熟悉及所爱好的事物。”他举例,〈山鹰〉、〈胡椒树下〉、〈摆渡老人〉这些小说“都使得作者的小说渲染了一种浓郁的热带地方色彩。”他不屑看到一些从外国搬过来的“假洋鬼子的文学”,由于有关作者并未深入生活,只会一味模仿,不能予读者真实感,无法引起读者的共鸣。(《梦平小说研究》页203)

韦晕的“我们需要什么的文艺――评〈山鹰〉和〈摆渡老人〉”,主要介绍短篇小说集《山鹰》里头的〈山鹰〉和〈摆渡老人〉两个短篇的内容并给予评论。他说,这两篇小说都有明确的主题,不同的人物说出不同的话语;沿着现实主义文艺路线进行,不着力于象征、暗示等手法,以避免增加作者的负担。两者的不同之处,是前者以第一人称(阿伟)回忆童年的往事;后者则通过第三者的口述来开展故事。前者的缺点是对丁辽叔的罪行还不够深化,以至减低了对读者的感染力;后者的缺点在于主角两次的救人行动都由他人转述,因而削弱了作品的密度。韦晕最后希望马仑“在采撷题材上的事业较广泛,在技术上使作品的形式和内容之间的‘紧张’有所增进,作品内容有更进一步的深度……”(《梦平小说研究》页205-208)

寒川写的〈梦平的《山鹰》〉其实只是简介〈山鹰〉这个短篇小说的内容,然后作出结论:“本篇小说,故事虽然平凡,但作者却能有条不紊地逐层发展;人物刻画也极其生动,是一篇不落俗套的作品。”(同上,页210)

遵循现实主义路线

〈梦平的《飞向子午线》〉也是寒川针对马仑的短篇小说集《飞向子午线》而写的一篇评论文章。这部小说集,收入作者自60至70年代所创作的8个短篇。有写少女发现城市人心险恶而毅然回返山村的,有写山村里的真诚友谊的,有写人性的虚伪的,有写无知的少女掉进火坑的,有写家庭教育的重要性的,有写青年为了真爱而放弃到外国深造的,有写武侠电视剧等误导儿童的,有写女性内在美的可贵的。寒川认为,这些作品全遵循现实主义的路线走,而遣词用字则朴素无华,前速移动。只是其中一些小说的情节似乎有些牵强,降低对作者的说服力。他欣赏作者在书末的〈后记〉里所表现的虚怀若谷,“准备随时向前辈新进学习,不论在纵的承继(传统的写实主义)或横的移植(源自西方的现代主义)。他更希望作者能创作一部30万言的长篇小说。”(同上,页212)

《黄梨成熟时》收录马仑自1967至1982年的10篇短篇小说,都从现实生活撷取写作的题材。寒川认为马仑最令人赞赏的是他的“忠于现实,忠于时代,作品反映了多元民族的真实生活状况。”(同上,页217)他也认为,〈黄梨乡之恋〉、〈黄梨成熟时〉和〈梨镇风雨〉具有连贯性,是集子里最成功,最有意义的作品。“……如果梦平(马仑)能更深入地发掘里真的其他题材,写出结合时代的长篇小说,则作品将更具代表性,更能引起广泛的注意和共鸣。”(同上,页217)

马华文坛老前辈萧遥天为这部以出产黄梨而闻名全国的乡镇为背景,“取材于男女间的生活,而以恋爱问题为中心”的小说集作序。他觉得此书“虽然有意思,却嫌太平淡了”。他认为写小说易学而难精,下笔时须兼顾好多方面。这是他本身体会的经验。“……马仑多年来已锻炼成一支能畅所欲言的健笔”,他期望马仑日后除了能获得年轻人的共鸣,更能争取到不同年龄的各阶层的读者。”(同上,页213-214)

爱国主义文学力作

马华小说家老前辈方北方以〈从广角镜透视内心〉为题,为马仑的《静静的文律河》写序。方北方顺序逐一介绍里头收入的9篇小说。他称〈再见村长〉为爱国主义文学的力作,其余各篇,刻画了现实生活中各种不同的人物,包括目空一切而横冲直闯的硬汉、善良和丑恶的两类人、渔民、俗不可耐的知识分子、满口仁义道德私底下却丧尽天良的土豪、上层社会的怪现象、在都市生话变了质的霸王司机不受有立场的按摩女的青睐。主题篇〈静静的文律河〉,描写一名华裔老人,因日战时期爱妻遭日军残杀,30年后,对克尽妇道的日籍儿媳始终不能谅解。由此可见作者“已从生活的广角镜中,透视了时代性人物的内心底层”。他的结论是:“不能否认的,马仑是马华当代出色的小说家,因为他以为自己的小说建立了乡土气息浓厚的风格。”(同上,页218-221)

岳旺的“试论梦平小说与解读〈海斗〉”,特别对《静静的文律河》里头的〈海斗〉一篇进行较详细的剖析。他认为,“单从梦平(马仑)的这篇〈海斗〉,便足见作者已艺术化地从现实生活的广角镜透入人心一角,反映了人性自私自利的弱点。”他称赞马仑与下层人民打成一片,马仑创作小说时善于选择典型环境,选择典型人物和典型性格,使作品充满时代精神。不过,他希望马仑多注意文学独特的发展规律,作品的内在结构和艺术演变的内在机制。(同上,页263-268)

《浮生三部曲》收入9篇短篇小说,写作年代从上个世纪60至80年代。唐林在〈解剖及探索——梦平的《浮生三部曲》〉的评论文章中,对〈张开黑伞〉和〈终曲悠扬〉情有独钟,认为“在结构上,〈张开黑伞〉仿佛是〈终曲悠扬〉的中心,后者的发展恰恰是前者所欠缺的前段和后段”。

唐林分析书中各篇的内容说,马仑的小说人物往往充满对人生探索的哲理语言,在《浮生三部曲》的写作视野相当广阔,作者让读者欣赏他笔下的缤纷七彩的人生。这类哲理语言,固然能增添小说人物的形象,却不经意使小说人物进一步离开现实,要达到现实生活的真实生命,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同上,页224-228)

以文字记录时代脉搏

收入马仑9篇短篇小说和1篇中篇小说(〈笑傲山野〉长1万6千字)的《笑傲山野》,有姚拓的序文,题为〈创作即是收获〉。他对书的内容和评价着笔很少,却为向马仑这些爬格子动物所饱受的痛苦喊冤。他欣赏文人以文字记录每一个时代的脉搏的“冲动”。(同上,页234-235)

中国学者潘亚暾写了一篇题为〈人间戏剧的剪影〉的评论文章。潘亚暾称,“这10篇小说不是随便凑集成书的,而是根据主题思想和语言风格‘以类相从’而成集的”。他集中分析〈掠夺者〉、〈都市梦〉和〈笑傲山野〉3篇,说〈掠夺者〉描写沈业成夫妇多面的掠夺,“对马华社会的剖露是十分精明而到家的”,〈都市梦〉意外地也写了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的中国大陆社会,超出国界,“显示作者的构思缜密,各种角色的配置都极具匠心”,〈笑傲山野〉虽有“诗趣”“新风”,但欠缺现实主义的深度和广度,所以他对此片的评价不高,“反倒觉得文中表达颇有不足之嫌”。(同上,页236-238)

《马仑文集》是“东南亚华文文学大系·马来西亚卷”其中的一部,收录3个短篇(〈第一流猎手〉、〈洪水浩劫〉、〈摆渡老人〉)、一个中篇(〈黄梨成熟时〉)和一个长篇(〈槟榔花开〉)。潘亚暾对〈洪水浩劫〉对小说结尾人物的思想觉悟,由消极到积极的转变过于突然,缺乏说服力,他认为,〈洪水浩劫〉的不足之处,主要在于对洪水的叙述太多,有失“文学形象的概括性”这个原理。(同上,页239-240)

《无根的花木》收入马仑1963至1985年的11篇短篇小说。潘亚暾在〈马华社会的深刻反映――读梦平第14本小说集《无根的花木》〉一文中,对于以刻画华文老师的际遇(〈无根的花木〉)和描写移民心态的〈孤佬汉〉都有好评,并把马仑看作“写实的小说家”。他认为鼓舞人心的“性善论”的〈街边亲人〉可与〈孤佬汉〉“互补”。(同上,页241-243)

邱新民以〈国风的启示〉为题,为马仑的短篇小说集《世间情》写序。他从其个人的经历,写到《诗经》国风给予的启示――凡事“正其谊”的永恒存在。他把《世间情》归类为“爱情小说集”,“读名崑(马仑)的小说,是‘正其谊’,令人知所儆惕,不令人害臊,就是‘世间情’,所以是世间情嘛。”(同上,页244-248)

《再见村长》,选录马仑上个世纪60至80年代的22个短篇小说。封底的出版说明写道:“本书是第八届马华文学奖得主马仑的小说集,收录一系列短篇作品。內容所写的领域横跨了教育、新闻、农业、运输等各行业,同时也跨越了族群、城乡与年龄层的界限,不拘一格撰写社会形形式式人士的故事,堪称是马仑创作旅途中的探险。”

马来亚大学研究所讲师林德顺在题为〈他不是绿洲,他是寻找绿洲的骆驼――论马仑短篇小说集〉的导读中,谈到马仑小说的侠义书写、现实主义的映照与反映、国民团结主题。“通过这本作品集,我们看到马仑那些年来的努力,像是沙漠里领路的骆驼,虽然文学绿洲尚未可见,但未来的方向则可以乐观待见。”(见《再见村长》,页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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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隆

亚洲华文作家大会颁发 马仑获终身成就奖

(吉隆坡13日讯)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前副会长马仑荣获“亚洲华文作家终身成就奖”,可喜可贺。

亚洲华文作家代表大会由亚洲华文作家协会主催,马来西亚砂拉越美里笔会承办,今年已举办至第15届。

大会在2023年8月26至28 日在砂拉越海马之城美里的美乐酒店圆满举行,各国各区的作家报告,讨论许多文学、社会、创作的课题,包括诗电影趋势、戏曲传播、台湾笔会刊物《译之华》新姿以及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砂华作协、美里笔会的各项活动等,总结区域文学的新兴和前瞻发展,各有精彩,让参与者开拓视野,文坛天空原来天外有天。

今年大会主题是“地方·活动·文学”,由亚洲华文作家协会总会长兼汶莱华文作家协会会长孙德安主持开幕仪式,他也是世界华文作家协会现任总会长。

增进各族心心相通

他说华文作家要弘扬海纳百川的精神,倡导不同文学和平共处、和合共生,尊重各民族,深化人文交流,增进各民族心心相通。

砂旅游、创意产业和表演艺术部部长拿督斯里阿都卡林受邀出席开幕仪式,并担任主宾。

由于他不克出席,由砂旅游部副部长拿督陈超耀代表。他在致词时表示,亚洲华人作家代表大会是具有高尚意图的活动,在促进各种文学协会之间的和谐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他赞扬美里笔会的31名成员,成功在砂拉越的美里市举办第15届亚洲华人作家代表大会,实在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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