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南洋文艺】在人类学巨著找到诗魂
——杨照《世界就像一只小风车》

《忧郁的热带 》大概是文字写得最优美的人类学著作,即使在所有的人文科学书写也应该是最具文学性的作品之一。



书里其中一篇〈日落〉,是李维斯陀首次离开法国,搭船前往巴西,在船上一次目睹夕阳西下之景而写下一篇极其富有诗意,充斥意象,比喻等文学技巧的笔记,这段文字的优美,恐怕许多文学写作者也比不上。

然而《忧郁的热带》一书除了文彩斐然的风格,扎实的民族志记录,它也是一本影响深远,改变欧美人文学界的一本思想类作品。

在20世纪初期,当马林诺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i )在新几内亚作研究之际, 发展出“参与式观察”的田野调查方式,也就是“参与当地人群生活中,学习并用他们的眼光与意义,去理解他们看待世界的方式”。

从那刻开始人类学界就累积了不少具有现代意义上的“民族志”。这是种尽量不以“英美社会,都市文明,西方人际关系……某种普遍的价值观来衡量不同自身文化”, 描述探讨其他民族部落文化的书写。

人类学家成人类文化蒐集者



随着大量民族志书写出现,人类学家成了各式各样人类文化的蒐集者,“找寻了材料,做了些研究对象的规则推断,过后再寻找更多材料”的重复行为变成这学科的行规,然而李维斯陀并不满足这点,他认为在这繁杂多样文化表象之下,人类心智活动底下有种共有的结构性质、有种众多族群自行发展看似异别行为与习俗却遵守着某种深层逻辑原则,他要找出一个关于人类的“普遍真理”。

李维史陀于百岁高龄离世,留给世人一套尝试印证并解说这种人类深层思维规律——“结论主义”的思想体系。

杨照先生这本《世界就像一只小风车》是他对《忧郁的热带》一书的解读之余,也以相当简明的文字介绍人类学的由来与“结构主义”的中心思想,虽然说是相当清楚易读的一本书(杨照有种把深奥理论以简明易懂文字解说的本领),但是若有人类学,《忧郁的热带》的认识,读这本就会有通畅无阻的悦读体验,过程中还可以获得新的理解,比如说杨照说李维史陀的作品有诗的特质。

在最表层的方面,杨照说他的文字技巧,那些精妙意象和比喻的使用,细致的描绘能力,让他“更勇于探触、开发那些无法描述的现象、无从表达的经验”, 这也是诗人的心理特质。

另一方面,杨照也说了李维史陀疏理分析海量的民族志资料,在各种独特的文化表象下探索到普遍性的结构,这和诗学中有个主张,即“认为诗是诗人独特个性的迸发,又必定碰触到人间的共同深层感受。”非常相似。

的确,李维史陀发表了他的著作后,欧美文学界也掀起“结构主义文学批判”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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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印加结绳符号》加里乌尔/黄国雄

迷读志:黄国雄 

首先要澄清的是,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解读出整套的印加结绳,虽然结绳里关于数目的符号和它数学的操作法已经辨识成功,但是非数字性的符号还无法鉴定出其意义,所以说还没有人真的懂这套文字系统。

研究印加结绳的语言学家第一个要务,如果根据此书,其实是要辨明结绳究竟是一种记忆术工具或装置,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字系统。

简单的说,记忆术是种协助记忆力的技艺,通过某种特定规则,还有工具/装置来紧记并且回忆起某些信息片段。

现在常见的记忆术装置就是“绕指缠绳”与“念珠”。

从文字的主要功能来看,即是把事件实体的记录下来,是和记忆术的企图有所重迭,之所以要辨别印加结绳是属于何者?是否能被解读出来?也是基于这个理由。

两个主要的差异

记忆术装置与文字系统有两个主要的差异:

1.记忆术装置不是由“约定俗成”价值的符号所组成,这意味着能明白的人就只有该使用者与他已告知规则的人。

2.信息并不是记录在记忆术装置里而是已在使用者的脑海,装置只是作为种提示。

如果印加结绳是种记忆术装置,那么显而易见的,那些从印加文明遗迹发掘出来的结绳就不可能解读出来,因为在十六世纪,西班牙人就禁止了结绳的使用,下令焚毁这些装置,印加结绳作为记录系统应在那时候开始消匿而不久后灭绝了。

早期研究印加结绳的人倾向于把它当作记忆术装置,尤其是殖民时代对残存印加文化作观察与记录的人。

不过在现代,即二十世纪初,就开始有学者把结绳当作类似于文字的系统来研究, 不过至今都没有对于其编码与解码信息方法特别实质的结论,有的话也是片断的提议,比如说有研究者指出结绳可能类似“数字标签”(如国际标准图书编号的概念)来指示身分、住所地名、头衔等信息,但这都是相有限,过于简约的信息代表。

作者在这本书里提出新的理论,即是借用现代电脑的基础“语言”,二进制编码的概念来研究印加结绳,试图解析其物理与语言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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