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南洋文艺】换位

“同一个人,过街时讨厌汽车,开车时却讨厌行人。”

——余光中《我的四个假想敌》



多少花开花落之后

我才学会,换位

看见时光在你白发上的作为

听见岁月直叩我心的责备

当大雨下成倾盆



我要如何理解街上

一个瑟缩的乞丐儿

即使你在我俩共伞的当下

伞沿飘洒着水花

是不是就无需说话

你的手握在我手中

就像当年年纪小

我蹦跳上学的路上

你欲放不放的牵挂

多少个花果飘零之后

我才读出你眼中的寂寞

听得见你心底的啰嗦

换了是我,谁愿意晓得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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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我听马来歌的岁月/孙天洋

文|孙天洋

1992年,我在独中念高中一年级。

高一是“蜜月年”,既无政府考试,也不需应付统考。

因为喜欢摇滚乐,于是有样学样去报名学木吉他,一放学就赶搭巴士从怡保路转车到半山芭的音乐学院,那时候迷你巴士到处横行,我乘搭的那辆总是开尽喇叭声量一路狂奔,一首首马来歌就这样在窗口刮进来的猛风中炸响开来;后来吉他没学成,却爱上了马来歌。

刚开始时,记得第一首马来歌是Nash主唱的《Pada Syurga Di Wajahmu》,踏下巴士台阶后那旋律和歌词还在脑中盘旋。

歌词美得像首诗

但是印象最深的却是这首《Kekasih Awal Dan Akhir·最初和最终的恋人》,其中的歌词记到现在:

Kau kekasih awal dan akhir, 你是最初和最终的恋人

kau kekasih zahir dan batin; 你是灵魂和肉体的伴侣

setelah ku sedari, 自从我开始明白/

cintamu yang abadi, 你给予永恒的爱/

takku harap takku peduli, 我不再关心不再期待

walau bulan jatuh kebumi, 不管月亮掉到地球上来

kan hadir bidadari, 仙子可能会降临到来

tak kumimpikan lagi, 我都不再发起梦来

kerana kau lebih mengerti…因为你更加了解明白

我的翻译不怎么样,但歌词本身美得像一首诗,还句句押韵;放怀高歌时若忘了歌词,只要在每句句尾,加重-i的韵脚,就可蒙混过关,一次过唱完,酣畅淋漓。

这首歌是歌手嘉马阿迪拉(Jamal Abdillah)主演的同名电影主题曲,红极一时,拿过许多奖,入围了当年Anugerah Juara Lagu“冠军歌曲颁奖礼”最佳歌曲,该颁奖礼是TV3当红节目Muzik Muzik年底压轴大戏,类似于香港TVB劲歌金曲颁奖典礼,都是乐坛盛事。

嘉马阿迪拉是当红男歌星,当然也唱红了很多首歌,但奇怪的是,我只知道这首《最初和最终的恋人》,或许是因为它的词曲太过出色和扣人心弦了。

作曲人Fauzi Marzuki是著名音乐人,曾为许多当红艺人谱曲,前述的《Pada Syurga Di Wajahmu》也是他的作品,撰词人S.Amin Shahab擅长写宗教情操的歌曲。

音乐是人类共同语言

九十年代的娱乐是靠流行曲和电影撑起半边天,电台广播也占据一席之地。那时候国营电台Radio 2每晚9时的听众点播节目叫“Pilihan Bersama”,相信是不少人的昔日回忆,特别是友族同胞。

每天学校午休,我例必会去图书馆翻看马来报章的电台节目表,查阅当晚点播时段的歌单,然后在每个独处的夜里,开着收音机和电台广播,用空的卡带录下自己喜欢或想听的歌,自制了一个又一个马来歌精选专辑。

这些精选,恍若是浓缩的时光,细酿的青春。抛开语文隔膜和宗教的后知后觉,音乐是人类的共同语言,我会记得年少的我,曾经为那些马来歌而深夜不眠,振衣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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